而她种种行为的目的,赵琳琅也必然看得比旁人要清楚。
故而苏婵并不否认,“是有这事。”
“你还结交了长公主,教她那不到十三岁的女儿念书,把她带在身边,如师如姐。”
苏婵笑了声,目光里染了几分寒凉,“难不成等再过几年,她长大成人,让你们这些求和派逼着送去大丹和亲,然后客死异乡、尸骨无存么?”
“那是没有办法!”
赵琳琅往前两步,近乎低吼出声,可他的怒吼又在苏婵平静的注视之下显得那么苍白。
当年大丹侵犯大启北境边关,肖侯爷带兵奋勇征战,铁血沙场,眼看就要将敌军倒逼回对方边界,兴许还能拿下当年割让出去的城池。
可他毕竟除了是军侯,是驸马,还是皇后肖氏的兄长,也是太子陆暄的亲舅舅。
立下如此军功,叫人不得不忌惮,唯恐又重蹈顺昌皇帝时期外戚专政的局面,一众文官开始上书禀奏,称驸马肖时好大喜功、贪恋战事,要求他退兵回城,与大丹谈和。
次年大丹为表两国友好,亲派了一名皇子来启都,并带走了肖唯唯。
长公主自是不肯,可无奈肖唯唯当时没了清白之身,又有朝臣谗言,最终肖唯唯被封公主,送去大丹和亲。
从那之后,长公主与陛下之间便有了芥蒂,陛下也变得不那么信任肖家和太子,久而久之的,朝堂上便形成了两股对峙阵营。
之后的大启,便在这般内耗之下,摇摇欲坠,因为党争,牺牲了许多许多的人。
赵琳琅咬牙提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起了苏婵死时的情形,眼眶微红地凝了她许久,突然别过视线,“我回来,不是要同你吵架的。”
赵琳琅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夹带了几分恳求之意:“这辈子,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我带你走,我们都不要留在京城了,行吗?”
苏婵不说话,赵琳琅便又往前了一步,重复问她:“行吗?”
沉默半晌,苏婵突然轻笑出声,语气带了讥讽的:“你是真的恨我啊,隔了一辈子,还要这样恶心人。”
“我没有……”
“你流入京城的那些画,我已经烧掉了,”苏婵打断他,冷声道:“别画了,你不膈应我膈应。”
听得苏婵半点不留余地的语气,赵琳琅却没有了前世那般气性。
他深吸一口气,扯了抹苍白的笑,“好,好。我不画了,不画了,你别生气,别生气。”
这样低声下气的语气更是让苏婵心生警惕,当年便是他这般态度,哄得她好苦。
“我不管你如今回京是要做什么,”苏婵态度依旧冷淡,甚至有几分决然,“大势所向,曹家要倒台,皇位要易主。既然活了一辈子,我想你也不蠢。可是赵琳琅,你若敢动温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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