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这样说着,却也不恼火,打从苏婵第一次登门时她便知这丫头非池中之物,后来虽然顺了她的意,没多加干涉苏家的事,却也是打听了后来的情况的。
打那日她拒绝了魏王府相帮苏家的请求之后,第二日魏王妃便亲自去了趟国子监。
好巧不巧,舞弊案公审也是在那日。
“首告曹家小公子的供词是你算着时间递过去的吧?”
“是,”苏婵并不否认,“魏王妃在场,监丞不敢轻易包庇曹小公子。”
“那篡改成绩污蔑世子也是你的手笔?”
长公主敛了笑,神色较刚才严肃了几分,“寻常人没这个胆量,曹章就算要保自己儿子,也不至于蠢到无故拉一个王府世子下水。”
“此事也出乎我的预料,但也不难理解。曹小公子与世子一贯不对付,加上世子在国子监的人脉本就不及小公子,若那日王妃不在,或家父手中不是恰好有上月的成绩册和荐卷簿,怕是世子就很难轻易走脱。”
这也是为什么,苏婵会一眼识破赵琳琅。
赵琳琅此人行事一贯谨小慎微,唯独在后来对付陆暄的时候才会那般激进,甚至冒言死谏,哪怕是玉石俱焚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压陆暄的机会。
而与陆暄的这份仇怨,却是在许久许久之后,赵氏一族被屠门之后才结下的。
但这些事,苏婵断然不会同长公主说,因而长公主也只道那拉世子下水的人又坏又蠢。
“好端端的探花郎,偏生鬼迷心窍替曹家办事,”长公主讥讽笑道,“不但自毁前程,坑害了母亲,竟还在临行前平白玷污一个姑娘的清誉。”
“不过,看你好像也不怎在意。否则那日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却还是任由那蠢货胡作非为。”
苏婵淡淡笑着,没承认也没否认。
上辈子她过得稀里糊涂的,无端与那狼子小儿结了一段尘缘,毁她一生。
就如赵琳琅曾与她说的,他是她的劫数,他二人之间的缘孽,就当不死不休。
所以那日,他才会不顾一切地在大街上拦她的马车。
可重活这一世,苏婵半点都不想与他纠缠,也暂时不想要跟任何一个人,去结那所谓的情缘了。
这辈子,她就好好地护着陆暄,直至大启江山平平稳稳地移送到他手里。
待到朝政清明,那人不再需要她的时候,她便作那山间的闲云野鹤,去过前世今生,她最渴望的生活罢。
“不过,”茶凉了,长公主不愿再喝,便放下茶盏,试探问道:“你先前所作的种种,本宫姑且认为是自保。可如今,舞弊案已了了,苏家清清白白,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你却又为何要想方设法留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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