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尽力。”
冯太医虽然是以辞律王府管事的身份来参加的这场宴会,但他作为医者,随身带药箱的习惯还在。当着众人的面,他打开了药箱。
“……皇上,娘娘会滑胎主要是因为服用了极为阴寒之物,但微臣不知具体是什么,无法对症下药。”
皇帝的眼睛微微一瞥,看向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刘太医。他佝偻着身子,头低得很低,不敢看任何人。
太虚宫的大门敞开着,凉风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吹了进来,在座的宾客无人敢说话,更无人敢离席,由着那风在太虚宫中蹿腾。
“刘太医。”
皇帝看向他,眼中并无往日的阴狠,只是很普通的看着:“你刚刚,给容妃吃的是什么?”
“下官……下官……”
刘太医磕巴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些什么来。突然,葛侍卫注意到,他低垂着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枚丹药,准备借着擦汗将其送入嘴中。
“咚—”
寂静的大殿中传来药箱滑落的声音,触碰到地毯上,发出了闷响。原来是葛侍卫眼明手快,趁那东西入口前,一脚踹在刘太医的膝盖窝中,将他跪着按倒在地。
没有一丝丝动静,但是皇帝看见了,一粒指甲盖大小的黑褐色丹药在红色的地毯上渐渐滚远:“冯太医,去看那是什么?”
听到皇帝的命令,冯太医一步上前半蹲着捡起那丹药,用手捏开后放在鼻前嗅了嗅:“这……好像是鸩毒。”
鸩毒?这东西作为剧毒无比的毒药,几乎人人皆知。皇帝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半蹲着的身子晃了一下,幸亏手还按在容妃坐着的椅面上,没有栽倒。
“所以……容妃刚才服用的也是这个?”
听到他的声音已有些不对,冯太医赶紧摇头:“不不不,皇上请放心,若是鸩毒容妃早就毙命了,应当是其他东西。”
但皇上依旧没有放松下来的意思,为了打消顾虑,冯太医在打翻了的药箱中寻找,找了一阵子终于发现了之前刘太医给容妃的丹药。
还是一样的步骤,他在捏开后闻了一闻,解释道:“皇上,刚才刘太医给容妃吃的应当是这个,由山楂、马齿笕、龙眼和红花等凉寒之物凝练而成,才会导致现在这样。”
“那你还不赶紧开方子?”
这几个字,皇帝几乎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冯太医不敢怠慢,赶紧研磨写下了方子准备熬药,但就在这时,他再次被皇帝叫住了。
“方子放在这里就行,太医会在核查无误后去熬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了一下,容妃半躺在椅子上,下身血流不止,已经近乎虚脱了。事态紧急,皇帝却要等宫中的太医来了再熬药。
俞安心下知道不好,冯太医也是太医,也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皇帝却不信任他,难道是知道自己与他私下做的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