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年压下这桩事可不是疼他,而是要捏住他的把柄。
——如今也是一样。
三皇子并非用来制衡二皇子,而是他们两人,都是用来制衡他的。
祁景闵深吸一口气,“孩儿明白了。”
顿了下又问:“那叶家……”
他心知今日皇后召叶浣入宫绝不是真的唠家常,果然,皇后淡淡道:“且管好自己,那位置,自然无人能同你争。”
青年面上重新扬起温和的笑容,再次拱手作揖。
皇后面上也松了几分,又道:“你皇祖母寿辰在十月初,要大办,三皇子作为领头的,孝心可鉴,你有何打算么?”
祁景闵自然有打算,但他知道皇后问起,必然有想法。
“听凭母后安排。”
皇后终于满意颔首,“吴郡太湖石闻名天下,传言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你八月启程,南下一趟,亲自挑一块回来吧。”
“八月?”祁景闵微愣,“那浣浣……”
九月二十是叶浣的生辰,若八月出发,定然赶不回来。
然而他很快止住话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是。”
*
祁景闵从纯和宫出来,便乖乖回了府。
此前皇帝因他太庙惊马,责令闭门思过半个月,他本是忿忿不平,如今却乐得叫徽晟帝看到禁令过后他还在府中休养生息。
只是他虽不参加叶浣的生辰礼,礼物也是要备好的,当即开了府库,亲自挑选。
而与此同时,祁长廷也立在自己的府库门前,面上颇有些手足无措。
何成在一旁站着,不敢吭声。
转眼间,他家殿下与白姑娘相识也快要满一年了,可其间经历,却难以想象是一年之内发生的。
祁长廷不受皇帝重视,往年生辰都在后宫里,由皇后走个过场。
杀母仇人殷殷切切地叮嘱他来年顺遂,赏他许多东西,还不能扔,祁长廷回府后每每都被恶心得犯了胃病,大吐特吐。
生辰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所以他也从来想不到有人会想过这日子。
直到昨日齐同鹤晚上过来时,说起白晓近日动向。
——几次三番去东都最有名的首饰铺子里挑拣。
他盯白晓盯得很紧,确认他没在东都与哪家小娘子熟识,那铁定就是送妹妹的了。
什么日子要让他赶着挑贵重首饰送白桥?
生辰无疑。
祁长廷听了这消息,捏捏眉心,召来何成,叫他去查白桥生辰。
白桥的资料当初在东都的时候就让何成他们摸得一清二楚,只是当初这信息不重要,没人记得,如今不过是再调出案卷来看一眼。
可不看不要紧,一看——
何成:“……”
“殿下,您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