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不敢出声,甚至不敢跪下惹旁人注意。
祁景闵呼吸急促,气得眼前发黑,可几息过后,他突然又笑起来。
青年将手上沾了血肉的玉戒扯下,扔在随从衣领里,拍拍他没受伤的另外半边脸。
“没事,跟丢了便罢了,女人如何会有那般能耐,一定还是障眼法,障眼法罢了。”
青年转身,悠悠朝宫外行去。
心里的声音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说服自己,他堂堂宫中嫡长子,怎会被一个女人玩弄股掌之中。
这绝无可能!
*
祁长廷回府时乘了轿撵,何成照旧来替他赶车。
不知是不是错觉,何成总觉得今日轿子里有两道迫切的目光盯着他,以至于赶车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半个时辰的路程生生缩短了三分之一。
三皇子府到了。
当年祁长廷不受重视,府邸也被徽晟帝淡淡一笔拨到了外城。
莫说堂堂皇子,就连朝中四品官员,也万万没有出了府门,左转上朝比右转出城还远的。
哦,除了常大人,常大人与他家殿下住得一般远近。
何成在心里腹诽了许久,陡然发觉祁长廷竟然还没有出马车。
“殿下?”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里面却陡然探出一只手,隔着马车布帘捂了他的嘴。
“低头,把脸藏好了。”里面那人狠狠道。
何成一动不敢动了。
这时,他才陡然听到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声音。
“三皇子府?这是三皇……唔!”女孩儿的惊诧毫不掩饰,被一旁的白晓捂了嘴。
“小声,没看到有人么?”白晓拖着不省心的妹妹飞速往后退。
祁长廷僵直的脊背逐渐放松。
他从未像今天一样迫切快些回府。
哪怕那人不在他府里,可只是离得近一些,似乎都能让他觉得踏实。
直到方才他才陡然意识到另一件事:越近越危险。
不知为何,他无论如何不想让白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恐惧让她知道。
他搞不清这奇怪的情绪从何而来,但身体已经随着本能去做了。
罢,顺其自然吧。
确认周围没了别人,祁长廷跳下马车,大步进门。
*
不得不说,或许原因不对,但祁长廷的直觉是准的。
被白晓连拖带拽躲得远远的姑娘眸子里都在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