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忽的一阵轻晃,外头有人操着一口粗糙的声音,口音十分重,一听便不是京城的话。
“靠岸了!靠岸了——”
玉照开始绝望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她的唇畔被锋利的贝齿咬破,一丝血腥味传至口腔,她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过来。
顾升却已上前一步攥着她的手腕,将她往船舱外带出去。
他的手指滚烫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玉照奋力挣扎奋力尖叫后退,拼了命的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却不见丝毫作用。
她身上中的迷药尚且没有褪去,玉照这般挣扎,头又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四肢更是没有一点儿力道。
她动口去咬上他的手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得满嘴的铁锈味。
顾升似乎不知疼痛一般,他转头看她,平静似海的深眸里蕴藏着一股蛰伏许久的疯狂。
他从玉照裙摆撕扯下来一条带子,将她双手捆着,玉照的挣扎无济于事,她被打横抱了起来,顾升扛着一个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外边码头也不知是何地,明明已经初春,去触目所及仍是一面苍茫白雪,天气冷的叫她止不住瑟瑟发抖。
码头上来来往往不过几人,见她如同一件货物一般被人扛在肩上,对此都是目不斜视。
玉照往日从没如今日这般,如同一只病弱的小猫,她想扯着嗓子大声呼救,可声音脱口而出之时,如同病猫一般,被四周呼啸的大风掩盖了个七七八八。
她被塞进了一早准备在岸边的马车,有一个马夫等候多时,见二人过来立即准备驱马。
顾升也反身进入了车内,马车两侧窗口都被封死,只前方一个出口,顾升撩起前帘指着远处延绵起伏连成一条的山脉,朝她轻声笑了起来。
“你看那边,我们过去便是另一国度。”
这话叫玉照听到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她匆忙打断他,只这么一段时间,她就褪去了以往的骄傲和任性,双手无力的攥着他的衣摆,豆大的泪珠滚滚滑落,只苦苦哀求他:“求求你放我回去吧,他会难过的,他.....他知道我死了,会难过的......”
顾升自她口中再次听到那人,瞬间变了脸色,抓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再也忍耐不住,眼眶通红的盯着她:“谁会难过?你日后再也不许提他,就当以前是过往云烟,你我才是夫妻,他只是一个横刀夺爱,卑鄙无耻的小人!”
玉照仿佛明白了什么,怔怔看着他,这人不会是也做了那些光怪陆离的梦不成?
她不敢叫他发现,只愤怒叫嚣:“他才不是小人,他是我丈夫!我不准你这样诋毁他!你才是小人,最卑鄙龌龊的小人!”
她日子过的好好的,这小人非得绑架她出来。
道长难不成真以为她死了?
玉照想想就想哭起来,她的外祖母那么老了,知道她的死讯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