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初了。”
她点了盏灯进来,撩开帘子见她已是坐了起来。
“给我倒杯水。”
“诺。”她搁下灯盏便去倒水,回来服侍她饮下,有些迟疑地开口:“郡主,侯爷在外面呢。”
明月愣了下,下床趿鞋到了窗边。
窗子被推开一条缝,外面夜已深了,就见他坐在檐下,头上冠已除,边上还倒了两个酒瓶子。
“何时来的?”
“郡主睡下不久。”
“寺里能饮酒吗?”
“郡主说什么?”她没听清明月摇了摇头,见他那模样方才郁卒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许是屋里的光漏了出去,他察觉到了,突然转头望过来。窄窄的窗缝里,她被他眼中光灼了一下,一时竟忘了关窗。四目相对,似有一根线,其中不解酸楚寂寥悲愤都编在里头了。
她阖上窗时便见他起了身,阿姜还要再问,门已经被推开,她在两人之间来回望了几眼,终是欠身退了出去。
屋里只有一盏灯火,并不如何亮堂明月依旧站在窗边,垂头见他走近的脚步。
“侯爷该去歇……”
他从怀中拿出一油纸包递过来,“朱雀街街东的曹婆婆肉饼,我记得你极爱的,便买了来。”
明月喉咙里哽了一下,半晌方道:“夜了,我不吃东西。”
“如此,”他将油纸包收回来看了一眼放在小几上:“那便明日再买新鲜的。”
“明日也不用。”她声音硬邦邦的,“你去歇着吧,我也要睡了。”
他身上拢着酒气和夜里的凉,眼睛直直看着她,转也不转。
“出去。”
他仍不动明月终是上去推了一把,“我让你出去。”
却未料他直接扣在她腰上,将她抱在怀中。
“你面前可是兰家女儿,你可看清了?”她刺道“而今你只是我妻。”
“被你哄着瞒着用了两年芝兰香的妻?”她望着他,眼泪直直落下来。
他伸手将泪抚掉,“我曾,在父亲死后立誓要为他报仇。”
“可我父已去了,他也死的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