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先放着罢。”
贺瑶清遣散了屋里头的嬷嬷仆妇,随即端着小盏至李云辞跟前笑道,“你瞧一瞧罢,想来瞧一眼就要吃了。”
此番倒是当真被勾起了好奇心,李云辞掀了盏盖一瞧,竟是一碗汤团子。
面上愕然,还不及应,便听得贺瑶清朝他莞尔,“里头是莲菜馅儿的,原这个馅儿雍州才有的,我亲手做下的,你且尝一尝,可合你胃口么。”
闻言,李云辞心头一动,抬手接过碗盏,拿起汤匙挽起一个便送入了口中,倒似是还不曾嚼,便咽了下去,贺瑶清正是不明所以,却见李云辞连一个停顿都不曾有便接二连三将汤团皆吃完了。
至此,贺瑶清眼波中漾起笑意来,“去年冬至在母亲那处,我便记得馋这一口来着,只那时赶巧被蔺璟打断了,想来你后头事忙便也不曾吃成,如何,可还要再来一碗么?”
李云辞抬起头,望着眉目弯弯成月牙儿一般的人儿,轻笑道,“你要将我当猪仔一般养着么?”
只话音刚落,抄起书册,却微微有些不自然道,“你从前……时常自己做汤团么?”
贺瑶清闻言,只摇头笑道,“怎么可能,今儿原是头一回呢……”
“从净菜到剁馅儿,再到揉面,不知被我揉坏了几块面团,才成了那么一小锅,我自己都不曾舍得用呢,专候着你回来让你先用。”
言讫,那厢李云辞的唇瓣终是勾起了深深的弧度,连那翻着书册的手指都变得轻快起来。
只这些,贺瑶清都不曾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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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辞既在瞧书,贺瑶清便在书架上头挑了一本史书全当话本子来瞧了,横竖兵书她是瞧不进的。
原是想去李云辞案几旁似那日一般与他一道坐着,可虽说李云辞怀中暖和,可她到底是个面皮薄的,何况他今日也不曾唤她,既不问,哪里好自去。
想罢,贺瑶清便敛了心神,慢条斯理得翻着书册。
屋内的地笼趁着门缝里头钻入的一缕风儿将炭火上头的火舌陇得更是明焰,发出几不可闻的咝咝之声,火舌吞没了一块银丝碳后,调了个头便又去寻另一块炭火,乐此不疲。至此,屋内便只余墙角铜壶更漏轻而又轻的滴答。
这般万籁俱寂的静谧之时,倒教人生出一丝眼下正是雍州书房的错觉来。
正这时,屋门外的院子里头,忽然传出一阵皂靴踏在院中细碎石子上头的沙沙之声,只步履匆匆倒似是一路狂奔一般。
贺瑶清闻声抬头,与案几旁的李云辞四目相对之际,脚步声已至屋内,是阿二。
“王爷!雍州送来信笺!是急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