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并非是故意要做隔墙之耳,那日王爷与王妃为哪般,婢亦是不甚清楚。”
“只婢想着,若是为着……为着……要娶侧妃之事。”
“王妃父母早逝,又是孤身一人入了王府,想来是拿王爷当作是最亲近之人,骤然闻言要娶旁人,怕是王妃一时想窄了这才与王爷闹了脾气……”
“王妃年岁还小,还望王爷……莫要与王妃一般见识。”
俞嬷嬷断断续续说了好些,那日见李云辞与贺瑶清在屋内闹了那样大的动静,虽不曾听到什么,她却到底是过来人,又在宫里头见了许多争宠之事,这几日王妃又不曾回,府里已闹了好些风言风语,可她想着,若是因着这个事,那今日冒犯之言,只盼能挽回一二。
原女子远嫁便总是多受委屈,哪怕是平民百姓那头,儿媳在婆婆面前也总要吃两句话柄头的,遑论高门大户,何况眼下还非一般的高门大户。
那头李云辞听罢,心下已了然俞嬷嬷之用意,面上不过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出了小院。
只他心境已有了天翻之变化。
俞嬷嬷所言那日,他是知晓的,便是他二人争吵那日,他还问过她,母亲寻她去可说了什么不曾。
那时她是如何说的?
她说母亲待她极好,不过是说了些后院内的小事……
李云辞脑中百转千回,便抽丝剥茧般的想要将先头那些事情缕出个头绪来。
不过一转念,便想起今日他母亲在他临出门时问的那句,“东珠如何。”
原东珠快要及笄,若是平日里问,自然无旁的要紧,可先头东珠分明亦说过,母亲问她,阿兄如何。
再加上,昨日他方归,便那样快派了一个叫颖婉的女子去他浴间伺候,想来此念绝非一时兴起。
他想起那日她在他跟前提要离府之意,那日他大发雷霆,如今想来,她在说离府前说了什么?
“王妃之位,定然是东珠来最是合适。”
他与东珠兄妹相称,自问平日亦无越矩之举,如何能让她陡生误会来?
李云辞的心渐渐下沉,若真如他所想……
脚下步履渐促,下了回廊随即一拐,正要出南院往东院去,却在堪堪至院中便停了步子。
随即顿了片刻,继而缓缓转过身,复掉头往卧房处的浴间去了。
待至卧房,那林嬷见他回,遂上前,“王爷,现下可要沐浴?只水有些凉了,劳王爷稍后,婢去吩咐人再烧。”
李云辞只道不必,径直入了浴间,只听得哗啦啦水声不断,不多会儿,竟就出来了,想来不过是随意冲洗一番。身上换好的内衫全教不曾擦干的水渍和着沾在肌肤上头,只将他身形勾勒得更是健硕。
转头入了卧房,反手阖上门,李云辞去了床榻躺好。
抬一手置于额上,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已几日不曾休憩睡觉过,平日里若是领军出征,碰上战况紧急,几日不眠的事亦是有的,但那样的情况下哪怕身子疲累不止,但心下总是亢奋不已,与现下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