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呕出一口鲜血来,只叹此人面皮厚似墙根。
正这时,许是被蔺璟的腌臜之言噎住,贺瑶清胃里头好一阵翻江倒海,可她现下动弹不得,只得下意识将头偏在床沿下干呕着。
她许久不曾用吃食,哪里吐得出什么来,不过是一口一口的酸水罢了。
身旁的蔺璟见状,一时慌了神,随即伸手过来轻拍她的背脊。
半晌,那一双原是在她身后轻轻拍抚着的手渐僵,眸色渐沉。
却不过一瞬,便又缓缓轻抚着。
那头贺瑶清撑着唯一的一点儿气力,甩开背脊后头蔺璟的手,抬起肩膀,面上染上了一层好似被羞辱的胭红,檀口微张,薄怒道。
“蔺璟,你又要玩什么把戏,哪个要与你重新开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闻言,蔺璟缓缓张了张唇口,似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不过是一句,“你且好生歇息着。”
遂行至桌案前,将桌案上头先头写着的绢帛细细卷起,便往屋外去了。
见着蔺璟要走,贺瑶清慌忙道,“你给我用的什么药!”
“原是迷药的后劲足了些,待过几个时辰便能好的。”
说罢,迈出门口,又替贺瑶清缓缓阖上了门。
至此,屋内便只余贺瑶清一人,一时心乱如麻。
四周一阵静默,外头院中只零星几句鸟叫虫鸣之声,贺瑶清慢慢静下心来,脑中走马观花般回想着先头。
那日东珠分明就在内间门外,也不知蔺璟有无将她一道掳来,才刚只顾着为骤然被掳来而愀然不乐。可她不该这样激怒于他,如今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除夕那日,分明有人拉了她的手,当时不过是觉得人多拉错亦是有的。如今想来,那人恐怕就是他。这样说来,他非但没有离开雍州城,还时刻留心了她的动静。
可她却是个痴傻的,半点知觉都无,今日在街上,待察觉到许是有人跟着她时,她便应该要多留个心眼了,只恨先头全然教离府一桩事体占据了魂魄,半点思量也抽不出来。
他为何还留在雍州城迟迟不曾归她不知。
她现下人在何处她不知。
他才刚写的东西分明与从前俞嬷嬷与金陵城通信的绢帛一样,那上头写的究竟是什么她亦不知。
他为何将她掳来,她更不知。
横竖他那些个雌黄之言,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贺瑶清缓缓阖上眼,努力平息着心下的怒意,脑中盘算着若再见着他,要如何与他虚与委蛇才是。
再不能胡乱触怒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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