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知早觉得,这样的沈家该散了。
他态度不卑不亢,俨然要跟沈恒原作对到底。
“沈靳知……
“……”
病床上的沈老爷子发出微弱的低吟声,睁开浑浊的眼看他们:“吵什么?”
他语速极慢,嗓子沙哑含糊,一呼一吸撑满呼吸罩上的白雾。
虽然沈老爷子病重,但威严还在。
沈恒原愣着喊了声:“爸。”
沈老爷子没应,撑起一口气去看沈靳知:“小.小知啊,你终于愿意回.回沈氏集团了?”
沈靳知笑笑,又重新坐下握住他的手:“只是暂时。”
沈老爷子浑浊的眼底明显有些失望,但他还是笑着:“也.也好。”
沈恒原在一旁急了:“爸!”
沈老爷子闭上眼,声音愈发断断续续:“沈.沈恒原你给我消停点,我就这么.这么一个孙子了。”
“爸!砚辞不是您的孙子吗?您不能因为妈临终的那些话就偏心!”
因为沈老夫人的那番话,在沈靳知十八岁之前,沈老爷子都不许沈砚辞入沈宅,即便沈夫人耗着也没有名分。许音去世后,沈恒原坚持娶了沈夫人,沈砚辞才逐渐入主沈家,被沈老爷子承认。
沈靳知从不觉得沈老爷子偏心他,他的每一步都有面前这个风烛残年老人的谋算,但他和沈老爷子终究有些薄凉的亲情在,不想失了和气。
沈靳知不想在沈老爷子病床前再与沈恒原争论,他起身对着病床上垂垂老矣的老人说:“既然来看望过爷爷您,我就先走了。之前的事您也别再提,我不愿意。”
沈老爷子的病危让沈家方寸大乱,董事会也不够信服沈恒原,纷纷倒向沈夫人一派。沈靳知这时空降既是威胁也是机遇,因为沈靳知在沈氏一脉清白中立,恰好是整改沈氏集团的大好机会。
沈老爷子清醒时试图拿他的婚姻大事做个交易,彻底了结这一切。
可这回沈靳知不想再当沈老爷子的棋子。
即使他再一次一无所有。
这步棋也得他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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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沈靳知回百影交接事宜。
医院来电话,通知他,沈老爷子去了。
沈靳知抱着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走出总裁办公室。
周彦和鹿沉都在外边等着。
周彦苦着张脸:“沈二,你倒是走的轻松,就是苦了我。”
沈靳知拍拍他的肩,笑道:“可不是,以后的苦可够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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