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起闻言,便知凌帝是妥协了,便在一旁磨墨伺候。
凌帝刚一提笔,忽然又问道:“你觉得楚帝查到多少?”
高起思索了一番,答道:“穆大人在朝中三十几年,楚帝一直颇为倚重,突然就君臣反目,若非穆大人隐瞒了陛下什么,那便是楚帝查到了更深的东西,奴才听闻,镇国公主腹有乾坤,胸有丘壑,素手翻覆之间,便可搅动天下大势,老奴以为,暂且避其锋芒。”
提起容九,凌帝就恨得咬牙切齿,冷冷哼笑:“腹有乾坤,胸有丘壑,她倒担得起这赞誉,当日她在西凌的时候,朕就该斩草除根。”
高起也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能影响天下局势,可偏偏不能为西凌所用,而她与楚帝父女感情深厚,想要挑唆离间,也无计可施。
潜藏在长安的暗桩,凌帝没有丝毫的隐瞒,写完之后,印上火漆,命人即刻送往长安。
“去召夙王过来。”
“是,陛下。”
凌云夙正在军机图前,与底下将领商议计策,凌帝突然召见,只得放下军务前往。
凌云夙拱手见礼:“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召见儿臣前来,有何要事?”
第1899章 最伤人的
凌帝垂眸抿着手中的茶,问起军情:“现在外面情势如何了?”
凌云夙道:“不出两月,便能肃清逆贼。”
喝了半盏茶后,凌帝目光一抬,问道:“南楚的火器,你可探出一二?”
凌云夙淡淡道:“援军那边,防范甚严,儿臣无从下手。”
他的面容冷峻如波,让人看不透他平静的神情之下,到底有着怎样的情绪。
众多皇子之中,唯有凌云夙,让凌帝难以掌控,忌惮不已,是于,凌帝倚重他,却又猜忌他,两人虽是父子,却远不如君臣。
凌帝冷眼微微一眯,冷光轻闪:“是防范甚严,无从下手,还是你为了南楚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想下手?”
提到容九时,凌云夙的神情顿了一下,随即又清冷如常:“儿臣与她并无半点干系,她如何,都左右不了儿臣。”
凌帝显然是不信,言语之间,恼意顿起:“为了个火器,朕折损了多少暗探细作,如今东西就在眼前,以你的手段,居然说无从下手?你以为朕会相信你这一番说辞?朕告诉你,朕还没老呢,不至于如此昏聩糊涂。”
“儿臣绝无此意,”凌云夙不急不缓地说道,“儿臣是西凌的皇子,自然一切以西凌为重,若因为一个火器,得罪了南楚,进而影响战事,那儿臣便是西凌的罪人。”
凌帝目光研判,深冷如箭。
凌云夙神情不动,任凌帝审视。
许久,凌帝才道:“你是朕的儿子,又是西凌的战神,连百姓都言,有夙王在,天下便可安,朕不信你,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