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松竟是松了一口气,太子愿意说个缘由,虽可怖,眼前这条人命却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他道:“人都是挑过才送上来的,殿下放心。”
好在霍辞今日看着心情还不错,何松只劝了这么一句,他也不想再计较了,任由何松下去发落。
何松改了那舞姬的杖毙为杖二十,又匆匆赶来。
进去的时候,霍辞仍还在那儿坐着,杯盏狼籍,殿内也没有其他人。
他不喜很多人在旁伺候,别人亦惧怕靠近他。
何松见他手上拿着白日里詹事府呈上来的单子,便道:“殿下可还满意?”
霍辞并没有仔细看那张单子,他目光远远投向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何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只有天水碧色的绡纱在随风飘着。
何松道:“赵王眼看着就要娶亲,陛下便索性也给殿下指了几位世家淑女以充东宫,绵延子嗣。”
霍辞随手把单子往地上一扔,又靠在座上闭了眼睛。
凭借何松丰富的经验,他知道太子今日一定还有什么话要说,但他方才救舞姬已经多了嘴,这会儿便不敢再多问。
“他娶谁?”霍辞揉了揉额角。
“永宁侯的嫡女,安贵妃的亲外甥女,殿下应该也记得的。”
霍辞冷笑了一下:“谁记得他。”
“赵王只比殿下大半岁,想来殿下也马上要选太子妃了。”
闻言,霍辞狭长的凤目忽然半睁,鹰隼一般。
何松的心也跟着一颤,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太子妃……”霍辞口中喃喃。
他坐直了身子,拿酒壶往口中灌了几口冷酒。
“孤倒不在意太子妃,”霍辞笑了起来,他对何松招招手,“不过我要纳许栾的女儿。”
何松听了,强自笑道:“也很是,不过殿下要哪一位?”
“孤没记错的话,阿兄娶正妃的旨意还未下,那便让许栾自己看着办,他该送哪个女儿入宫。”
何松怔住,太子今日不知又抽了哪门子风,这抢在赵王前面的架势,竟像是专门和他做对,就要永宁侯嫡女似的。
众所周知永宁侯只有一个嫡出女儿,虽不是做太子妃,永宁侯府把嫡女给赵王做正妃,把庶女给太子做妾室也无妨,但太子这态度,明显就是要为难永宁侯的。
再加上太子素日暴虐,又与安贵妃赵王一派日渐成水火之势,怕是安贵妃和永宁侯都不敢轻举妄动。
何松转念,立刻在心里叹道,永宁侯府和赵王的亲事,怕是悬了。
不想才愣了这片刻,霍辞已盯上了他,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孤很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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