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耕能收获,新的耕种技术改良,加上和养殖场、堆肥场配套,推广开来的苜蓿田和油料作物种植,日子不说过得多滋润,但吃饭还是没有大问题的。在官府组织队伍来平价收粮时,家有余粮的,有人卖过几分,但那都是各家自己的决定了。
修路修渠各项建设,倒是真的让他们吃了一番苦,但官府也没有挨家挨户逼着他们去做。出苦力气是辛苦,但干什么不辛苦?管饭出钱,当时都巴不得修久一点。当然,最开始也有逼着庄园佃户干活的主家,但后来告官和朝中监察几次后,也没有了。
至于大人物们说的什么“奇淫巧技”,一般人不懂、也不关心是不是旁门左道,只会蹲在田垄上翻着眼睛呸一声:
“咋滴,是府上没能买到,还是府上买到了、用过了,反倒要来骂太子殿下了?狗娃子,你们那个夫子不是个东西,贵人让他来做了夫子,是教你们读书,他在背后跟你们说这说那,骂贵人,可是黑了心肝啊!”
竟是心里明镜一样,把在县学读书、受老师慷慨激昂的演说影响的农家子,说了个面红耳赤。
在薛瑜看来,能力始终是第一位的,统治者的男女美丑,对臣民来说意义并不大,正如臣民的男女美丑,对统治者的影响没有那么大一样。平衡社会群体,为了人口等等方面考量,才是一代代默认女性被圈养、并且完成驯化的最主要原因。
榨取的多余利益,不正是来源于同类吗?没有女子从父、从夫、从子,从出生到死亡的奉献,很难说另一半人能走得多高、多远。平权的艰难,正在于此。
慢慢培养和影响了两年多的思想,大约能乘着这次的大潮起势。
好在她没有遇到眼光特别超前的人前来阻止,即便有,大概也不是站在统治角度考虑事情的。短期来看,刚刚在选官上吃到了能力的甜头,大多数读书人思维还在可控范围内。
国子监内吵得厉害。早先薛琅回来时,只临时请了一天假出来的薛玥,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努力准备月考。她身边的小伙伴们也帮忙拦着消息,避免她受到影响。
等到月考结束,夫子们也开始带上阴阳怪气的时候,薛玥才迟缓地得到了最新消息,受到攻讦反对波及时,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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