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祝福、嘱咐,也是告知。
薛琅将书揣进怀里,掀开自己的铺盖钻了进去,慢慢让自己的呼吸平稳起来,偏了偏头,将湿润的眼角在粗布上蹭干。
关于草原石油田,薛瑜尚未得到新的消息。京城中,开课完成了入学考试后,就一口气连上了十几天课的国子监封闭式培训,刚刚结束。离开学院大门的学生们,有一个算一个的精神奕奕,但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样的精神头下面,是苦苦支撑的疲惫。
刚走出去时,还能在他们身上看到属于士兵的严肃刻板,回头向夫子们告别时大多也是一板一眼的尊师重道模样,但越走越快的步伐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情绪,望见自家马车时,更是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让等在外面的马车里的家长们,刚生出几分自家孩子被教得不错的念头,就被立刻打破了。
“阿耶,阿娘!”
一个个学子像出笼的小鸟似的,激动极了。
平日里运动不多、又在生活上多有讲究的子弟,起初或许还能守着礼,斯斯文文说着话,但没说几句,就开始打起哈欠,“不说了,儿好累……”睡倒之前还能记得嘱咐几句,“……还有换下来的衣裳……”
再细细一看,脸色也被晒黑许多,看起来哪里是去读了十几天书,说是去挖了十几天矿、做了十几天苦工都有人信!
疼孩子的家里已经在生气了,好悬还记得之前皇室和各个部门摆出来的前车之鉴,没有立刻去找人要说法,而是打发下人去打听其他学生的状态。
不打听不知道,根本不用专门问,有平常活跃些的孩子,跟父母或者管事上了马车,就兴奋或是抱怨了一路,嘚啵嘚把自己在国子监内这些天的遭遇全说了出来。
开学后的国子监不许带仆从进门,倒是不至于太难为他们,想要偷懒的,可以花钱请监内仆役洗衣,但打扫卫生,就得他们自己来了。
有人不想自己洗,也不想让明显做粗活的仆役洗,攒了将近一个月的衣裳,饶是春季气温不高,最后监舍内都有了味道,苦不堪言,被狠狠罚了,甚至连累了同监舍的同窗,才低头收敛了脾气。
这只不过是最小的一件事,更让监生们震撼的,则是考完试就开始的军训和体力训练。
薛瑜出的主意,杜祭酒贯彻得相当好,选的名字自然不是直白的军训,而是美其名曰让他们互相熟悉、强身健体,避免在苦读中坏了身子,或者严重偏科。
国子监内的兵法课夫子,请的是被塞进来的军勋贵族子弟家长或者旁的亲戚,卸任后无事,拿出军中的手段修理修理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自然手到擒来。
都领过了五花八门的兵,修理过各种刺头,更何况他们呢?
严格来说,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安排了晨跑、体操、拳法和队伍拉练等等,真的认认真真学下来,对之后要选择御术或者其他武艺方向课程的学子来说很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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