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军旅特别版的插图,在路上肉眼可见地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之前看的是侧面的对军队的变化和城墙守卫的描绘,也有军民同乐的柔软,如今却是实打实的军中景象,最贴近生活不过。
为大齐守卫边境线的,有中年也有青年,最小的也有十五岁的少年,常年在北握着兵器,手指上很难不留下裂痕或冻疮,整天风吹日晒下来,皮肤也很粗糙,但他们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吃了苦头,笑闹声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铸就钢铁长城的人们,同样有血有肉。
忙着吃饭的人,薛瑜没有打扰,等画师画得差不多,在她的示意下侍卫记的孟副将说出的故事也记了差不多后,在孟副将的引领下一行人去看了演武场、兵舍、小教室等等地方。
天色昏暗,演武场上还有在努力加练的小兵,在石锁挥舞和弓弦一次次绷紧又松开的声音中挥洒着汗水。兵舍里是大通铺,薛瑜看见有些惊喜。
“火炕的更换已经换到这里了?”
火炕的技术自然不是只交给了地方官们,用以安排暖房等等,保障百姓过冬。军中屋舍是最先更换的一批,只是人员太多,需要在屋中重建的建筑也多,搭建火炕的时候,在水泥彻底稳固之前,是不能上炕住人的,因此,只能一批批地轮流改变住处,依次添设。
薛瑜离开东荆前,听薛猛说营地里还有三分之一没盖完,现在竟是已经能腾出手来向外带动建设了。
可以想见,各处开设的水泥工坊和砖窑,年底应该相当热闹。
“那可不?”孟副将乐了,“您不晓得,往年是晚上结束训练和换岗,得一个个赶人回营地睡下,现在是换岗不需要人催,早上抓睡过头的人一抓一个准!”
提到这个,他有些唏嘘,“屋子太大,柴火堆就那么点大,烧起来烟能呛死人,每年都有烤火熏出事的,就这样,天寒地冻就算不生病,个个状态也不好。现在火炕改了烟道,今年到现在一个出事的都没有,精神好得很!”
“还是得操心些。”薛瑜作为最初参与过火炕模型受力分析的研究人员,再清楚不过这种取暖方式也有危险,“烟道要记得通,火炕不能乱跳,有塌的迹象就要尽早调整……”
孟副将跟着点头,“是、是。殿下我们去下一处?”
一行人走后,原本被阵仗惊住,驻足不远处没敢上前的小兵甲拍着胸口回了住处,夜里迟迟睡不着。旁边同袍们夜话,说起今天襄王殿下来巡营,可惜他们都没注意到,没去亲眼看看襄王殿下是什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