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她,而不是让她什么地方都别去。实在危险的譬如蒸汽机附近,她也不会拿着脑袋非要过去试试看。
东荆城门已然关闭,出入东荆除了从城门走,还能翻过山头离开,只是大小路径都被握在守军手里,除了正门外,其他小路后面直接通往军屯或是驻军营地,严防死守。
选的路是离还在修建的大桥最近的一条,马车翻过山头,月色如水,四处寂寂,静谧又平和。整条河泛起粼粼波光,只有一对石墩和木框架的大桥像一投被剥去皮肉的龙,蛰伏在河上。往旁边望去,一里外那座原本的石桥上空无一人,比起这座桥,看上去仿佛一个幼童。
两边盖的活动水泥板房里是大通铺,鼾声处处,守夜的兵卒没有靠近,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继续警戒,应是提前得到了通知。
桥是架在河上的通道,薛瑜坐在撩起车帘的马车里,静静望着河流与对岸。
荆州近在咫尺,有了这座桥,通行只会更为紧密。她隐约想起今天走的路在地图上大约再往前些,就会通向自从白露商街扩建就换了地址的几个工坊,而再往北去些,蒸汽矿机轰鸣着的煤矿矿山,也离得很近。
喔,选址也是她拍板的来着。一部分荆州矿藏,从小路走过来才更隐蔽方便。
不过一年,这里似乎已经处处是她的痕迹。
“什么人!”
压低的制止声从不远处传来,薛瑜抬眼望去,河对岸一人一骑,被突然涌出的兵卒围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跟着薛瑜马车出来的兵士一点不少,只是大多是从守着各处的藏身处调出来,并没有大张旗鼓地从白露山上练兵营中调人。看上去四处寂寂,薛瑜也没有刻意吩咐什么,但见陈关返回就知道了,四周埋伏的人早已准备好,已经不是以前身边空无一人,走在路上都要担心出事的时候。
对岸那个身影,薛瑜很熟悉。不是方锦湖又是谁?
宝善口中他还在荆北,薛瑜也以为他还在荆北,但他却出现在了这里。
薛瑜没有出声,看着对面一身暗色的方锦湖从怀中掏出什么,或许是印鉴,抬头望过来,一双眼睛像浸了月色。
小兵回来通禀,方锦湖留在了原地。
陈关核对过印鉴,靠在车辕旁询问,“殿下,是第三卫的方副统领,要放他过来吗?”
他不太确定地眯眼望了望对面,戴着面具的人身形有些熟悉,但更多的还是陌生。不仅他站在了车辕旁,骑马跟在旁边的魏卫河也沉默地将马车车厢挡住一半,把薛瑜护在后面。
方锦湖远远望着被挡在后面的薛瑜,抿了抿唇,在赶路中越接近薛瑜在的东荆城越淡去的那股难言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他们用保护的姿态,把薛瑜挡在身后。这是他们的主人,他们的主君,却好像与他无关。
薛瑜没有回答问题,反问道,“他刚刚说什么?”
陈关并不清楚,转而带小兵过来,小兵攥着兵器,结结巴巴回答:“说、说他只是想来东荆远远看一眼,马上就走。”
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