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了一圈场中,薛瑜才发觉,除了陈关和魏卫河脸色尚正常,和军方沾边的几个人,都醉醺醺的。退役老兵陈安全场最惨,手边两个酒坛,醉得已经快睁不开眼。
不用问,都是薛猛干的。
仔细再看刚回来没多久的陈关,看上去娃娃脸上还是正常的笑容,眼神却是飘忽的,天知道被灌了多少酒。
还是魏卫河让人放心些。
薛猛等了等,没等到薛瑜举杯,又嚷了起来:“殿下,喝一个!这么好的日子,不醉不归!”
先前他拉住的都是他十分欣赏的武将后辈,辈分与身份放在这里,也无人会拒绝。薛瑜倒想拒绝,但这么大个汉子,说着好话来劝酒,又是长辈又是十分重要的将军,三杯里总得喝一杯。
薛猛倒也不是来找茬的,只是心里情绪澎湃,都用酒诉说了。看着薛瑜饮尽杯中酒,握着薛瑜手臂,把桌上点心往她身边推了推,“殿下,你为东荆操心得太多了,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来来来,今天多吃、多喝!”
抽条长高导致的瘦削,在他眼里也就比小鸡仔强点,没说两句,自己就联想到万一受个风吹日晒襄王病重,竟是担忧地絮絮叨叨起来。
薛瑜和他喝了几杯,脑袋有些发晕,听着中年人念叨,一时哭笑不得。再往下喝,薛猛开始念叨着要耍长戟,“当年大兄亲手教的我,比这些家伙强得多!”
台上耍着木刀的表演者僵了僵,薛瑜不由得扶额,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表演的人实在无辜,伍戈和薛猛一个两个都想取而代之。
薛猛被阻止,还不满意,“真的,我现在就能耍给殿下看——”
“刀枪乃战场武勇,怎么能让将军为取乐出手呢?来人,扶将军和陈公去休息。”
薛瑜把人交给仆从,被哄住的薛猛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挥着手,“下次再一起喝酒!我们划拳!”
单方面认证了薛瑜的酒友身份。
王府够大,多歇下来两个人不算什么,流珠嘱咐人去送醒酒汤,把桌上点心换成爽口些的凉菜,“殿下,你醉了。”
薛瑜睁着眼回望她,摇摇头,“我哪里醉了?”
她单手支在桌上,托腮望着热热闹闹的场中。旁人慑于襄王身份,又被身边魏卫河挡住不少想效仿之前杏衣少女的人,在最热闹的戏台下方,薛瑜周身却是安静的,只能听到流珠劝说早些休息的声音。
“良辰美景,怎么能休息呢?”
流珠暗暗叹气,殿下这明显是酒的后劲上来了。
薛瑜不清楚流珠在想什么,她眼前有很多人,衣裳深深浅浅五颜六色,想来与她说话的人不计其数,拦在门外想送礼却没有门路的更多,只为她一人的生辰,就能聚集这么多人来到这里,满脸笑意,欢聚一堂。
去年的生日还有些寂寥,今年却有人千里迢迢送来各种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