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模糊想起来昨天夜里半夜似乎是喝过药,摆了摆头,沙哑开口,“扶我……出去。”
“下一碗药马上煎好了。”秦思按住她,“殿下为鸣水守了这般久,该好好养病了。”
“出、去。”薛瑜皱眉,她答应过的要守鸣水,已经在大多数人心中建立了吉祥物的印象,相信她在就不会放弃整座城,不会让疫病肆虐,现在突然消失不见,岂不是功亏一篑?
薛瑜见秦思脸色已经黑了,知道这样逆反医生安排的病人大概是有苦头吃的,讨价还价,“转一……咳咳咳咳!!”
咳嗽惊天动地,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薛瑜本就只挪起来一点,一咳嗽积攒的力气全泻了出去,重重跌回床上。
秦思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拍背顺气,没让她平躺在床上咳嗽吃苦头。秦思吸了口气,再次发起烧的少女气息微弱,呼吸受阻,苍白瘦削的脸上只有颧骨上浮着红,嘴唇都泛起了白,只有一双眼睛,褪去困倦后仍明亮如昔。
或许该说,是更迫人了些。
“……就转一圈。回来吃药。”秦思妥协了。
他其实清楚到被青霉压下后,病到无力起身且高烧不退意味着,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但他知道薛瑜不甘心,他也不甘心。
阅遍古籍,在其他人身上试遍药方,上百次的修改更正……
薛瑜胡乱擦了擦脸,“好了。”她看到秦思锁紧的眉,拍了拍秦思,“一百次、一千次,总能找到的。”
她说得很慢,和她听到过的江乐山的声音有些相像,这时候她才知道,不是因为江乐山无力说话,而是说得快了,气流冲过喉管,滞闷和咳嗽的感觉立刻跟上。
门外的确已经天光大亮,下过雨的路面还有些湿软,薛瑜走到小院门前才想起来少了什么,“剑。”
“我帮您拿。”秦思折回去了,回来却看见门前空无一人,顿时惊得汗湿重衣。冲出去后,才看到魏卫河守在薛瑜背后,薛瑜扶着院墙,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
城门附近,已经有几个愿意帮助鸣水县衙的本地人在借着等新一天的物资,绕来绕去。他们都伸长了脖子,与其说是在等物资,不如说是在等一个人。
消瘦的少年慢慢出现在他们眼前,等待的人齐齐松了口气,但在看到颧骨上的红晕后,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殿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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