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回过神,“那是——”
差役连忙解释,“是江县令阿娘。”他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薛瑜明白过来。
江乐山病到起不来身,偏偏家人又找来了。
“我去看看吧。”
城门外堆放的板车正被人推回去,隔着细雨可以看到对面队伍里有一位妇人,她的眼力不如薛瑜,隐约看到城门内出现了一个人影,扬声唤道,“阿山啊——阿山——”
薛瑜:“江县令在协调事务脱不开身,我们不便送人,回去吧。”
对面没声音了,过了一会,妇人才喊道,“襄王殿下保重!鸣水会好起来的,都别太累了!”
用谎言送走了妇人,薛瑜回去看江乐山时,江乐山刚刚醒来,“殿……下。”
“还有救,别想着一闭眼一了百了。”薛瑜拍拍他,“你娘还在等你去看她。”
江乐山不说话了,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薛瑜熟悉他的神色,因为在每天早上咳醒的时候,在镜子里她也能看到自己这样的表情。
他们心里都还有事未做。
“殿下不该回来的。”江乐山一句话说了很久,十分吃力。
薛瑜知道他说的是如果没有回来接触更多的病患,或许在初期还能治愈。她却笑了,“有什么该不该的。”
她做了选择,便不后悔。况且,若她没有回来,鸣水的走向也不一定像现在这样顺利。
“也对。”江乐山笑了一下,“若有来世,希望我也能这么幸运。”
江乐山刚醒来不久精神不好,薛瑜没有待很久,又回了原本江乐山的工作岗位上。
混在送物资的车里送进来的信筒内,不再是陈关的笔迹,约莫是留在鸣水附近专门传递消息的人,在例行传来的京城动态内,混进来了一张蜡封的纸条。
薛瑜捏开蜡封,里面只有一句话,“陛下命西南调军前往江陵演武。”
江陵城地处东南,紧邻楚国,演武的目的呼之欲出。严格来说,四处边关里,唯一其实不能算边关的只有益州。而能大批调动军队的,也只有为了防范山民反水设立的西南军,西南军本就离东南近,薛瑜听皇帝分析过这样安排方便楚国起战事后支援,所以西南调军参加演武也不奇怪。
薛瑜翻了翻之前传进来的消息,确定没有提到三国使臣被放行,心中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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