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筛查一轮,顺便借着简家倒台挖了一下地方根系,被后来从各地调到京城的简家分家大多是有些小问题,伤人纵马养养家奴,但像安阳简氏这样部曲成群且暗藏祸心的大问题没有。各家要么花钱保命,要么交出家中不成器的子弟免灾,接受中央的武力威慑后就能放回去。
“青南简氏家主岫,及分家……”大理寺卿的宣判声从堂中飘出。
如今站在这里的简氏族人以青南简氏家主为首,在被叫到时跪下来听命。大多的处置已经完成,原来的安阳简该流放发配去挖矿的人甚至已经上路了,今天这场判案更多的是走个过场,安其他简氏族人的心,也算这个案子正式了结。
宣布完最不重要的简氏族人的部分,身上带着重枷的安阳简一家被押上大堂。原简家家主形容枯槁,浑身上下都透着落魄,似乎已经完全放弃挣扎,只有一双眼在看清堂中时眼神微闪。谁都知道,他被判了死刑,区别只在于怎么死罢了,灰心也正常。
青南简氏家主简岫还跪着,听到声音回头望来,唇角微翘,在别人发现以前以袖掩口咳嗽两声,悲切和叹惋的神色让旁人看得分明。原简家家主跪下时被重枷带了个趔趄,简岫还伸手去扶了一把,只是被避开了。
简大郎的眼中像烧着怒火,脸上还有溃烂的血痕,显然是在牢里吃过苦头的,他一眨不眨地看过堂中众人,像要将他们记在心里。只是怒与恨在身后的军卒推了他一把的时候全都消散,简大郎的身体诚实无比地跪倒,跪得还十分标准。
走在最后的简淳口中流着涎水,木枷上脏污一片,衣裳也有不明黄色痕迹,脸颊凹陷皮包骨头,看着已是半疯了。
跪在一起的简家分支们看了看他们,小心地往旁边挪了挪。谁能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主家,会连他们的日子都不如呢?
亲眼看到了简家父子的下场,被反复敲打过的简家分支们纷纷打了个哆嗦。和皇室作对,挖齐国墙角,这样的下场,他们可不想要!
薛瑜将他们瑟瑟模样收入眼底,挨个扫过堂中观案的官员们的神色。军勋贵族们完全不怕被记恨,虽然没出声,但脸上笑容灿烂,看着简家分支们的眼神也相当危险。其他人大多心有戚戚,连大理寺卿本人都难免有些叹惋。
再怎么叹惋,大理寺卿手上的判词还是要念的。一条条罪责写的明白,像是对堂中所有人的警告,又像是一个不越雷池就不会出事的示范。
“贪墨三百七十三万两银……家产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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