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意识到在通知时发生的有意挑选,只有来到这里时才会发觉,和住在鸣水工坊内外的种植者相比,他们大多年迈。
流民流浪到这里,意味着经过了许多次的筛选,最懂得种地的优秀的人口在前面被拦截,而年迈又积累了丰富生活经验的老者大多走不到这里。匠学和医学薛瑜都有办法为鸣水工坊补上进度,但在如何种地养殖方面,还是要靠老农们。
他们的第一站都是青葱的麦田,印象里听过相关传言的老农们与相熟的人交谈着,琢磨着自家回去等到冬天也种起来,一拨拨的人看完麦田,都被领去了晚会的场地。
场地十分简陋,鸣水工坊正门外,在尚未翻地的田垄里围起了一圈挡风的水泥板,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水泥板看上去已经经过了不少流转。里面燃起了一丛丛篝火,煮好的粥和一些夹了一点点肉沫的烧饼传给了每一个人,不管他们来自哪里,在这里似乎都成为了一家人。
薛瑜把大概的流程和安排说给了吴威和江乐山听,主持全部都交给了他们,她作为一个吉祥物不断在最开始的感谢之中被提及,火光照亮四周围着火堆一边吃一边听着的众人脸庞,坐在正前面的鸣水工坊负责种地的那部分工人连连摆手,“我们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都是殿下叫我们做啥,我们就做啥呗。”
但不管怎么说,还有二十天左右就到了丰收时候的那亩麦地,谁看着都十分眼馋。
鸣水工坊一众的话被当作了谦虚,在吴威两人的引导下,旁边听着的众人开始起哄,要求他们具体讲讲是怎么种的,冬天该怎么照料麦子。
照他们想着,冬天和夏天可不一样,杂草少,虫子也少,这样算下来,要是能种成,就算减一成收成,没准能与春天种麦到手一样。
“……就那么种呗。”这话说得十分气人了。
被互相看看最后推到台前讲话的是一位妇人,第一拨流民刚到鸣水的时候,种地都是安排给身体还算不错的人去做的。后来足够粮食,身体慢慢养好,大多数人都转去了工坊内做事。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只有她是从最初育种一直跟到现在的。
她的话引发了一阵哄笑,妇人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鬓边发梢,“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在来到这里之前,也没冬天种过地。这冬天种麦,我们也是摸索着在做,自个儿也不知道春天种麦和冬天种麦的法子能不能一样用。到底做得怎么样,直到看着麦苗好端端长出来了,我才敢放一半的心。另一半啊,得到收完看见收成,才能放下来。怎么先养出苗再挪进地里,和怎么分辨好坏种子这些,我倒是能多说几句。”
“那就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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