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女妆奁皆为钟氏所出,遵律法,若和离再嫁,则尽数带离,若产子,则幼女出嫁时并入妆奁。”
好家伙,方家悄没声地吞了人家万两白银,还顺道把人家只给女儿、外孙女准备的嫁妆拿去用了?
大理寺卿出身世家,自然认得出两种纸的差别。一种是二十多年前楚国外流的玉版藤纸,只有那么一批,其他据说全锁在楚国王谢两家仓库慢慢用,谁晓得二十年前钟家嫁女就舍得请人想办法染了纸。另一种却是十五年前才造出来的纸张,因为质地一般,在齐国也不太出名。
只看纸张出现的时间和品味,就知道毋庸置疑,差的那张开始褪色的纸是假的。
这可就难办了。大理寺卿欲言又止,好在方锦湖“贴心”地看出了他的犹豫,又道,“既然嫁妆一事可以问责,只是为人女者不能代母义绝,那请问母亲的兄长可否代她提出义绝?”
要是钟家两位早点肯出面,那哪里还会是这副样子?大理寺卿猜不透少女又打算做什么,勉强点点头,“长兄如父,自是可以的。”
“臣女请求呈上证物。”
大理寺卿脑子还没转过弯,以为是方锦湖请来了钟家两位之一,刚要叫人去请证人进来,忽地反应过来不对,他看了看差役又替少女呈上来的一卷纸,感觉十二万分的荒谬。
钟家虽然还是第一世家,但也不该这样羞辱他,连人都不来,传个话就想让他办事,开什么玩笑?
方嘉泽脸上浮现了一种笃定的笑,方朔的眼睛却开始颤动起来,方锦湖的笑意仍是静的,向大理寺卿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理寺卿深吸一口气,不管钟大或者钟二写了什么,他都不会办的!
纸卷上写的却是,“在下崔如许,两国路途遥远,不便亲身前来,还请勿怪。于齐国时,幸得先妣钟安夫人收留,为先考钟氏讳启光公记名,列钟氏嫡枝十七代三孙,承欢于先考先妣膝下,听闻幼妹遇人不淑,谨以二房钟许之名,具状于齐国大理寺,诉请与方氏义绝。”
崔……崔什么?
大理寺卿眼前发晕,看了几遍,才敢确定上面写的是什么。
黎国国相,位同国父的那位,不就姓崔吗?马上接任父亲要做相国的那位,是叫崔如许、崔知许,还是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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