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度支部在编人员与新上任将作少监, 薛瑜回到京城也是需要去衙门里做记录的,度支部栽种的银杏叶子已经全部黄了,看上去多了几分深浓秋意。韩北甫刚刚从里面出来, 一副打了卡要趁还没有安排工作赶紧跑路的样子, 迎面撞上薛瑜。
“……殿下,吃果脯吗?”
韩北甫习惯性贿赂讨好, 薛瑜瞥他一眼,“第一天回来就不好好努力做事, 你还想着别人会高看你?”
薛瑜越过他进了门,韩北甫的笑僵在脸上,等到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盘账,才隐约升起一个念头。
等等,他不是要回家吃饭吗, 怎么又开始干活了?
搬运着新一批卷宗的青衣胥吏从韩北甫身边走过,哐当放下一筐, 很快, 韩北甫就顾不上思考别的问题了。
薛瑜只是随口提了一句, 很快就没再在意韩北甫,她看着与侍郎说完话的乔尚书,拱手施礼。为了不影响屋中还在盘账的众人,乔尚书出门才笑道,“与殿下一别多日, 甚是挂念, 好在殿下吉人天相,平安回来了,不然我的谢可不知道该找谁去说了。”
“尚书是不是,胖了?心宽体胖, 看来最近度支部进展不错?”薛瑜与他往外走了几步,停在银杏树下,正好能看到里面各人的动作,也不会让旁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乔尚书闻言扶了扶腰带,“哪里,还是托殿下的福。新换上的人手听话管用,年底了,最忙的就是我们两部,吏部看着我们天天只忙一阵子就能按时下衙,请了我两次出去吃酒打探秘诀。前两天吏部的招募胥吏文书都发到这边了,学着我们要开始考试选人。”
他把这件事当个笑话在说,薛瑜却有些高兴,观察了一会屋内忙碌的众人,肯定道,“偷懒的几个也肯好好做事了。”
乔尚书一笑,“如今胥吏能干,自然不是之前缺人做事的时候,他们若继续拖延,做不完账,大可回家去。”
“说起来还是殿下当初在殿上的敲打管用,有人觉得做得太多写信去行宫搬救兵,还被臭骂了一顿回来,后面就都老实了。”有了做事的人,乔尚书底气很足,薛瑜想起之前蝉生带回来关于乔尚书仿照她之前设立不做完不准回家制度的消息,一时失笑。
鲶鱼效应放在这种一滩死水里管用得很,懒散的鱼群被新投放进来的胥吏鲶鱼搅乱,又有压迫数据在后逼着,以前他们做事是被乔尚书求着凭心情做,如今却是要求着乔尚书给他们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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