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哪儿?
谢琅然用手支着自己微微发涨的脑袋,掀起身上不知谁给他盖上的薄毯,两脚落地,走了出去。
还没推开门,便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两人交谈的声音。
“娘,我真没出去惹事,都被关在号舍里面呢,哪有功夫去惹事啊。”
“这人是我在贡院外面遇见的,见他晕了过去,叫也叫不醒,恰人中也没个反应,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给带回来了。”
“与人为善这可是娘亲你教给我的,你可不能怪我罚我。”
说话的人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着急着解释,显然是有些焦灼了。
另外的一位,则是一位年纪较长的女性,是他的母亲。
谢琅然心忖片刻,知道自己这是遇上好心人了。当时人山人海,他又嘱咐了远在乡下的娘亲不必来接送,自己能独立行走。哪想,还真让他遇见了点麻烦。
如今,门外站着的是他的恩人。如今醒过来了,自然该谢过一番才好。
谢琅然理了理衣襟,推门出去。
见廊庑下,站着一妇人与一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与他推测的一般无二,谢琅然连忙拱手作揖,分外恭敬地说道:“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在下万分感激。”
“你醒了!”沈朝青一脸兴奋,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你快来同我娘说说,我没欺负你,是吧?”
周光柔一把将沈朝青拉开:“你这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人家刚醒过来,你不先问问他身子如何了,只关心自己像什么话?”
待看向谢琅然,周光柔语气却温柔许多:“你醒了?身子还好受些了?”
“方才我们叫郎中来看了,说你这几日吃的干粮发霉了,有毒性,吃了身子耐受不住。他给开了药,解了你身体里的余毒,也幸亏你年纪轻,这不算什么大事,之后修养几日,吃些清淡的食物,清清肠胃,估计就好了。”
一边说着,周光柔便一边悄悄打量谢琅然,不动声色。
本来谢琅然昏过去的时候,只见他鬓发凌乱,有些邋遢,那模样,可真不必街上的乞丐好上多少。可此刻人醒了站到面前,经过一番拾掇,却是一表人才。
这后生还生着病呢,却站得身姿板正,端如劲竹,面容也生得格外清俊儒雅,模样周正,气质佳。
看这气度,比她那棒槌儿子不知好上多少,这样的端正样貌,正是极其讨她这种做母亲的人喜欢。
周光柔一时目光放柔,而谢琅然再度朝周光柔作了一揖:“多谢夫人与公子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