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平时身强力壮的,从不轻易生病,体质健壮,此时真该晕一晕,装装病,指不定能蒙混过关。
可此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叶将她的心头肉给顺走了。
陈氏那叫一个心如刀绞,送走柳叶后,她立即关起门来,动作重重地把茶盏一摔,怒不可遏地骂道:“贱人!都是贱人!一个老贱人,加上一个小贱人!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啊!活活把我逼到这个地步!该死,真是该死!”
此时的陈氏,已然不记得什么体面和做派,也没有什么贤良淑德的影子,有的只是气急败坏和无能狂怒。
哪怕已经丢盔弃甲,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也只敢关起门来破口大骂。真让她去木樨堂找老夫人理论,求个公道,她是万万不敢打,也就只敢做这种背后骂人的行径。
陈氏疯狂地摔东西泄气,桌子上本来所剩不多的茶盏被子,又被砸得稀巴烂。目之所及,已经看不到什么完好无损的摆件和东西了。
不过也不要紧,陈氏一点也不心疼。
因为自打江南回来之后,母女两人发脾气的次数和频繁越来越高,还都喜欢摔东西。
贵重的东西是摔一次就没了,等脾气宣泄了,陈氏看着那一地狼藉也心疼。
所以后来,汀兰院里的东西越换换便宜,越换越廉价,摔起来更衬手,坏了也不心疼。
若是有人闯入此处,看到陈氏的用度和行头,指不定要觉得侯府已经落败到了没眼看的程度,竟然连好一点的茶盏杯盖都用不起。
发了好一通脾气后,泄掉心中郁气难平后,陈氏才冷静不少,终于有时间功夫,把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好好抽丝剥茧,理顺一番。
把手头的牌全部盘顺之后,陈氏就长舒一口气,觉得事情还没有太糟,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
陈氏掌管侯府事宜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的。
傅莹珠如今来势汹汹,也不必害怕。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本事再了得,还能比得上她多年筹谋?
陈氏一向精明,又极善变通,是个时时刻刻会给自己留出后路的人。
账本和铺子虽然是交出去了,她是丢了摇钱树,可陈氏也不觉得,能让傅莹珠占到什么便宜。
做生意的,一般都有阴阳两本账册。
方才陈氏交到傅莹珠手里的,便是其中做了假账的那本。那是给不懂行的人看的,里面真正有点门道的,都被藏了起来。若非功夫了得的账房先生,是看不出里面的门道的。至于傅莹珠,能有账房先生的本事?这怎么可能。
假账用来应付傅莹珠,让她找不到由头发挥,这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