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说:“夫人的嫁妆啊,时家里给的可不少呢。老身还听说,时侯府都快要败了,入不敷出,就连三爷外出求学,都快付不起学费了,还是夫人从嫁妆里拿了钱来,才填上的窟窿。后来是二爷出去经商,府中的钱才够用,有了周转的地方。”
“一开始,倘若没有夫人,也就没有今天的侯府。只是夫人命苦,生下姑娘没多少时日,就去了。如今那些嫁妆,大多都是在陈氏的手里放着呢。这些年来,没人提了,可老身记得清清楚楚!”
傅莹珠的眼睛不由得眯起来,低声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多谢嬷嬷今日为我解惑。”傅莹珠回头对青桃说,“我的小厨房里还缺一个打手下的人,你明日去找管事妈妈,让她把嬷嬷拨给我用吧。”
青桃领命,老嬷嬷听了,感动得老泪纵横。
大姑娘有心提拔她,她如何听不出来呢?
“大姑娘,夫人若是瞧见您如今的样子,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老嬷嬷跪下见礼,“老身一定会感谢大姑娘的恩情的!”
傅莹珠心头乱糟糟的,便让嬷嬷先走了。
如今,她母亲的嫁妆账册已经没有了,对不上号,但只需要想想也该知道,银票头面这些,必然是不能少的。但大头,就是那些可以源源不断创造财富的铺子和田庄。
而眼下祖母让陈氏给她的这些铺子,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拿回到自己手里的。
傅莹珠生性散漫,鲜少有执着的事,可若是真较真起来,却也是谁都拦不住、且一定能做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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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到了傅明珠启程要去别庄的日子。
陈氏与傅明珠一直拖到了正午太阳高悬,才让马车夫拉紧缰绳启程。
两日前陈氏到木樨堂碰了壁,余下这段时间,便一直在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地吹傅堂容的枕边风。
可傅堂容如今一颗心绑在老天师身上,对陈氏的枕边风置之不理,陈氏哭也没用,怨也没用,傅堂容简直可以叫做铁石心肠,铁了心的要把傅明珠送走。
事情确实再无周旋之地,转眼到了离别时,陈氏见了棺材,也只能落了眼泪。
傅明珠的马车即将驶出,陈氏追出府去,与即将登上马车的傅明珠抱头痛哭。
过一会儿,见马车载着傅明珠,离开了视线,陈氏简直心如刀割,生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怆。
她站在府前,在风中悲伤了好一会儿。
还没等收拾好心情,听到周围有人唤她:“夫人。”
陈氏还以为是来安慰她的丫鬟,正要抓住对方的手,好好哭上一场,哪想到一抬头,看到了柳叶的脸。
柳叶说:“夫人,交接的账册事宜,可都准备好了?老夫人差我来拿。”
她身后还跟着叶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