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还窝着气,实在不愿就此沉沦,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努力想转头逃离,后颈却被那只穿过我发丝的右手按住,动弹不得。
手本能地想向后寻个支撑点,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白瓷茶碗。
“咣当”一声,茶碗落地摔成碎片。
可他就像没有听到似的,倒是将我揽得更紧了些,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我的眼前已是一片水雾朦胧,他低下头,轻轻抵着我的额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芸儿,是我错了。来原州第一次生病时,我……嫉妒你去照顾宋瑾,你亲手给他做汤,却连见都不愿见我。我越难受,就越想见你,可你又不愿理我,我……也没什么法子强迫你来我这里,所以才……”
我抽了抽鼻子:“……你怎么知道我那时去照顾宋瑾了?”
他摸摸我的头,柔声道:“我当然知道,自家娘子天天去费心照顾别的男子,对我却不闻不问的,我……能不急吗?再说那汤,你明明之前说过只给我做,我……就是嫉妒。”
“至于这次……”他漆黑的眸子看着我,“芸儿,护城河边我和你坦白一切后,我知你一直在犹豫。我其实也在犹豫,自己强硬地留下你,到底是对是错……我在你心中,到底还有多少分量,我也不知道……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应该让你离开这里,离开我,才是最好的。那晚受伤后,我确实察觉出了这毒不算厉害,但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只想知道,若我真的到了生死边缘,芸儿你是否会为我伤心。我想,只要你还能为我伤心那么一点点,我就还有机会……对你,我就不会放手。”
我揉了揉模糊的双眼,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你以后……要答应再也不在这种事上骗我,那晚……我真的很害怕。”
他轻轻地拥住我:“我知道,我知道……但说实话,我却很开心。我看你那么担心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真的很开心。”
我撇着嘴道:“……那这是最后一次。” 拥着我的臂膀更紧了些,语气也变得郑重:“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骗你。”
因着马上要回京,第二日我本约了进鹏、蕙芯还有庞诣告别,但如今哭过的眼睛实在太肿,我想了想,傍晚时分便煮了两个鸡蛋用于敷眼。
入夜后,严栩看着我在烛灯下剥鸡蛋,笑着走过来拿起一个鸡蛋帮我敷在一只眼睛上,“一哭眼就肿,还这么爱掉眼泪。”
我白了他一眼:“我虽身子弱,但从小到大都不爱哭的,能几次三番搞哭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他却笑着坐近了些,就像得了夸赞一般:“嗯,那岂不是说明,只有我在芸儿的心中,是与旁人不同的存在,对不对?”
我:“……”
我是觉得,自打我住过来后,严栩的脸皮,是愈加厚了。
他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之前宫人眼中那个温柔无害的二殿下?
严栩边拿着鸡蛋轻轻在我眼皮上滚动,边问道:“明日约了他们何时相见?”
“明日用过午膳我便回张府,先将放在府上的行李收拾妥当,晚上庞诣也会过来,一道和进鹏、蕙芯在张府吃个饭……就算和他们告个别吧。”
原州这边和赵家相关之人,严栩已悉数处置,至于赵家的罪状,也已安排人快马传去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