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玉冷冷牵扯了一下嘴角,这名可不能『乱』记,没的将来败坏了的名声。江觅还小,除掉了柳氏,看看能不能扭转他的品行。三娘将来自有她长姐替她『操』心,这丫头瞧了好久,还懂些尺寸长短,唯独那个二娘,尖酸刻薄,和她娘一模一样。
既然品行不端,那将来自然要压她一头,想来也没法子嫁得高门了,找个小门小户、琐事不断的送去,也就罢了。
三个人坐在周氏的屋子里,兴致勃勃传香饮子来,烤着火说说笑笑地,赏了外面漫天的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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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下了控绒司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云畔的耳朵里。
她那时正坐在炉子前熬制枇杷膏,锅子里翻滚着焦糖『色』的枇杷『露』,她牵着袖子往里头加川贝粉,一面搅拌一面道:那日不过顺嘴一提,谁这柳氏竟真的上套了。
姚嬷嬷说是,本就心怀鬼胎,点什么事,并不稀奇。奴婢原也担心,怕周姨娘果真着了她的算计,特意派人往侯府上跑了一趟。那头带消息回来,让夫人不必担心,不过是侯爵夫人请君入瓮的手段罢了。
云畔点了点头,看锅子里的琵琶膏渐渐粘稠来,探手拿布垫着锅子的把手,挪到了一旁的陶架子上。
爹爹怎么说呢?她站身,襻上了袖子。
姚嬷嬷取罐子递过去,嘴里应承着:侯爷自然不松口,想着自己家里悄悄处置,无奈金夫人不答应。后来强行将人送到控绒司,那地方进去容易来难,侯爷又是个不会走后门的,把事撂下后,就再也不过问了。
云畔拿木勺将枇杷膏小心装进罐子里,心里也暗暗兴叹,遇见这样的男人,实在是人的不幸。阿娘那时候受委屈,好歹仗着自己身显贵,不过情上头落了个失望。柳氏则不一样,她的宠辱全系在爹爹一身,倘或爹爹不再管她,那她的一生就会惨无声息地寂灭,最后连一点响动也没有。
不过人会落得怎样收场,都是自己的选择,同样是妾室,这里府上两位姨娘就安安稳稳颐养天年,整日没有一点烦心事。还有姨母府上两个妾室,由来温顺地依附着主母,熬得俨哥儿快入仕,兰芬也张罗了好人家,阖府上下,谁又敢不拿她们放在眼里?
唯独这柳氏看不穿,想尽了法子找不痛快,倘或这次她要是不生那样恶毒的心思,又怎么会钻进别人张开的网兜里。想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无控绒司接下来怎么处置,她想再回来,是决不能够了。
也罢,好与不好都是她自己的缘法,自己听过便丢了手,忙着将枇杷膏装进罐子里,拿油纸仔细封存好,一瓶一瓶装进案上的小柜子。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不李臣简怎么还不回来。
他平常晚归,总会先发人回来说一声的,今日却反常。云畔心里记挂,吩咐檎丹:去院门上,找长松去探探,看看公爷这会儿在哪里。
檎丹应了声是,门帘退上房。数九严寒,屋子里倒是热暾暾的,但门帘子一掀来,寒气便扑面呛人。
檎丹了个哆嗦,将手抄在衣襟下,匆匆沿着木廊往前院去。将要擦黑的口,雪夹裹在西北风里吹进抄手游廊,雪沫子飞到脸上瞬间融,把先前有些晕乎乎的脑子冻得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