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窘,却还饶有兴趣,倒边上李臣简不声不响放下了竹帘,垂着说:外头乌烟瘴气,不能再看了。
云畔觉得纳罕,如今月并不像以前那样守旧,再说男人官场上应酬,光顾这种地方也不少。
遂偏头问他,公爷没有进过勾栏吗?
他正襟危坐着,薄毡仔细地搭在腿上,一副不可亵渎模样,正『色』说:我只入酒楼,不进勾栏。
这也算俗中一股清流了,坚守着自底线,不与官场中那些人同流合污,周旋只在酒桌上,大可不必在床笫间。
作为女人来说,得知自郎子从来不去风月场所,倒也一件很慰心事。到底夫妻间总有亲近时候,眠花宿柳,对彼身子都不好。
坐不住,开始探头探脑,这片勾栏一座连着一座,走出去好远了,前头应当都做正经营生了吧!
可不好意思自伸手去卷帘,便巴巴望着他说:公爷,看不见外头,我头晕犯恶心了。
他失笑,知道小九九,凤一转道:看来与内地方狭小,下回得换一架更大些车了。说罢将帘子打了起来。
云畔抿唇微笑,却也隐约窥出了一他野心,龙虎与皇亲国戚专用,比起平常马车来已经够大了,若再大,那该怎样等级呢?
调转视线朝外望去,不见勾栏就少了那种放肆暧昧,前头酒楼脚店连绵,看见一个临街而设,茅草盖顶小摊,长桌上放着一个巨大冰鉴,边上各『色』蜜『乳』和碎。
他命辟邪停车,转头问:夫人爱吃『乳』糖真雪吗?这里小食上京有名,你若喜欢,就买一盏尝尝吧!
云畔经不得美食诱『惑』,当即说好,要多多『乳』糖。
他了头,自掀了腿上薄毯下车去买,云畔坐在车内看着,那挑身形与锦衣华服,站在小摊前实在格格不入。大约头一回相见印象太深了,他就该那种不食人间烟火样子,君子自矜,下车替内眷采买小吃,真想都不敢想。
正胡思『乱』想着,他折返回来,将一盏冷食放到手里。所谓『乳』糖真雪,就刨得极细极细冰碎上淋了厚厚酥油和糖浆,拿小银匙挖着吃。厚重甜腻浇头里混合了碎冰,酥油从先前凝固到遇热融化,在舌尖流淌开来,那股甜香,叫人欲罢不能。
嗳,好吃!由衷地赞叹,就小了,吃完可以再来一盏么?
他却说不成,就吃这一盏吧,不可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