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连连道好,总算品咂出了一点身岳丈的快乐。两下里坐定了,仆从也奉上了茶,他开始追问巳巳的近况和想法,末了难堪地笑了笑,这爹爹让我当的实在没滋味得很啊。
对面的贵婿依旧波澜不惊,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替江珩挽回了不少颜面。略顿了下又道:我听取了小娘子的意思,幽州距离上京太远,迎亲往返得走上二百里,我这身子江侯是知道的,只恐不能胜任,所以还要请江侯见谅。
江珩顿时有些失望,拿距离和身子说,确实难以反驳。要是不依不饶,倒显得他这岳父不近人情似的,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了,巳巳这嫡长女,往后就诚如没有了。
他的颓『色』掩藏不住,全浮在了脸上,李臣简说话先留三分,不过是了将他的气『性』压到最低。眼见差不多了,拿出了解决的法子,曼声道:江侯稍安勿躁,小娘子还是顾念父女之情的,呈禀了舒国公及夫人,婚宴当日请江侯移驾舒国公府上,受我们的大礼。江侯也不必担心外人闲话,满上京知道我身子积弱,不在幽州办宴,是大人们体谅小辈们的难处,日后说起来也是长辈德厚,不会有人编排江侯半句的。
江珩有些迟疑了,在舒国公府上受你们大礼这也太随意了些。
李臣简抬起眼来,微扬的凤眸带一星笑意,那么江侯可来得及赶在大婚之前,置办起一侯府?若是来得及,在新府上办筵也是可以的。
简直是强人所难,江珩结巴了下,这这是万万来不及的。不光来不及,上回看好的宅子又坐地起价,如今这笔钱还得靠变卖庄子凑数,里头一进一出没有两三月下不来,他们成亲就在眼前了,就是快马加鞭也赶不上。
既来不及,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对面的人好言游说:江侯和舒国公夫人虽有些嫌隙,但毕竟是自己人,就算了小娘子,将就这一回也不折损什么。
这件确实得好好斟酌斟酌,非要巳巳回幽州出阁,也是了成全体面,如果实在争取不来,换种途径也不失一好办法。幽州和上京的官场到底是通的,婚宴在上京办,回头幽州补开两桌酒宴酬谢宾朋,面子也就挣回来了。
这么一想,脸『色』终于转晴了,江珩笑道:是我欠思量了,确实应当你们多做考虑。两地距委实过远,这么热的天,我也舍不得巳巳在花轿内坐上一整夜。横竖你们议定了,我看就这么办吧,待我回去说一声
江侯。李臣简忽打断了他的话,府上如今当家的只有江侯一人,江侯回去还要知会谁呢?小娘子出门,拜父亲和姨丈姨母足矣,至于那位庶母,没有必要,也不应当在场。
江珩愣住了,面前的人虽照样和风细雨,嗓音也依旧温软,但细微处添了看不见的锋芒,只这几句话,就令人禁不住心头一颤。
他开始思量,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些糊涂了,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还想回去告知妾室。大约因县走后,自己倚重烟桥,有时候难免混淆,果真拿她当正室夫人对待了。
一时不察的失言,在人看来很荒诞,江珩窒住了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我是说巳巳那三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