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听是魏国公起的筵,倒有进去会一会面的意思。尤其是酒桌上,花红柳绿地人也温存,好说话。只是顾忌向君劼在场,顾难免会尴尬,便有些迟疑地:我正好有事要与舒国公商议,不知他人可在呀?
陈国公说不在,今日是侍卫司和殿司的聚会,只邀了两司的人,并没有下帖请舒国公。其实其中内情陈国公是知道的,不过为了顾全江珩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于是踅身比,亲自将人领进了雅阁。
江珩来得突然,众人不知情,进门便见席间坐着一位打扮入时的行首,正替将领们倒酒劝饮。
魏国公一搭着凭几,一捏着羊脂玉杯,阁子四角燃了方灯,照亮他略显慵懒的眉眼,眼梢一点清雅胜殊冠绝,正松散地和身边同僚说话。
陈国公笑着招呼了声,忌浮,瞧瞧是谁来了。说着引了引江珩,我出门正巧遇上江侯,江侯赶夜路,进城,想是人也乏累了,因请他进阁内同饮一杯。
魏国公是守礼的人,忙起身作了一揖,不知江侯来了,未及远迎。向门上酒博士抬抬指,立刻便有人取了凉垫过来放下,他牵袖向江珩一比,江侯请坐。
在场的官员们虽然不在一处任职,但大多是熟的,大家热热闹闹见礼,幽州防御使赵重酝是魏国公好友,打趣道:先还说点几位角『妓』来对诗呢,忌浮偏说不要,他为什么,他说他要成亲了,可要笑死我们了。这会儿想想,好在没有传人来,否则江侯拿个正着,岂不尴尬?
大家又是『乱』哄哄一顿嘲笑,如今的年月,哪有守身如玉的男子,大家嘴上不说,眉眼官司打得热闹,暗道江侯自己还有一名宠妾呢,就算要来拿女婿的『奸』,自己身不正,府上妾代女君之职,还有什么颜面管教女婿。
江珩勉强和他们虚与委蛇了一番,反正他志只在魏国公一人。翁婿两个临近坐着,魏国公对他还是很尊重的,亲自替他满酒,又闲聊了几句幽州眼下的重建,酒过三巡后江珩终于找准机会一叹:不瞒你说,我已经多日没见到巳巳了。
关于这个题,准女婿也不好随意『插』嘴,魏国公沉『吟』了下道:那日我去舒国公府上拜会,见过小娘子,舒国公夫人将小娘子照应得很好,江侯可以放。
这哪是照顾得好不好的题,是即将大婚,却不认祖归宗的题。
江珩缄默下来,又不便将那天在向家遭受的冷遇和盘托出,只得迂回道:舒国公夫人自然是疼爱巳巳的,但如今你们要大婚,家下的婚宴总要办起来。巳巳人在舒国公府上,我这头却难料理了,原想接回巳巳,可因上次的误会,舒国公夫人对我颇多抱怨,也不叫我见一见巳巳父女两个就算有不快,说开了便过去了,总不弄得死不往来,叫人说起来也不好听啊。
魏国公低垂着眼眸不做表态,待了半晌方和声道:江侯的意思我白了,不过这件事并不由我做主,一切还得过小娘子。我是大男人,外头四处闯『荡』,她在深闺里,我想见她一面也不容易。顿了顿道,这样吧,请江侯稍待两日,等我找个机会过小娘子,再给江侯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