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三岁那年,云炜十八,婆婆筹备了一些银子,打算给我俩筹备一场简单的婚礼。
得知这件事后,云炜看我的脸总是红红的,桃花树下,人面相映红。他摘了一朵桃花放在我的手心,我墓地回首,一朵飘下的桃瓣正好砸在我的眼上,我再度睁开,只见桃花灼灼,少年那阳光俊朗的脸,还有满怀关心的眸里倒映的人。风起,满袖满衣的桃花香。
仿佛,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在少年的吻落在额前碎发的时候。
我傻傻地看着他,听着他说,呆瓜,你终于也脸红了。
才知,相思。
我开始更频繁地发呆,开始躲这个小子。
婆婆总是淡笑地看着我们,可我分明瞧见她笑的几分打趣和暧昧。
好在绍儿缠着我,我便以照顾绍儿为由,愣是不去理会云炜。
那是三月,桃花压断枝头。我忽的觉得腹中一阵阵隐隐的疼痛,过了一会儿,一股暖暖的液体流下,我登时傻了眼,再见到红彤彤的血时,吓的哇哇直哭。云炜那时在书案前念《关雎》,见我大哭,连忙跑到我身边。
我想,他也是吓呆了,脸都白了。不知怎的,见他傻了,我却笑了。
云炜抱着我去了婆婆房中,婆婆一听我俩的话,哭笑不得。
当我得知,此乃月事,月葵,羞的只想钻被窝里,再不要见人。婆婆还语重心长地说,是时候啦,是时候了……
云炜大我五岁,在我傻傻地问,什么是时候的时候,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打量着我。
发生这样的事情后,我更加避开云炜,可他的一颦一笑却更加清晰。
我躲在自己的房中刺绣,总能听到云炜朗朗的读书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有时,是在院子中,桃花树下;有时,是在对面小屋,一灯如豆。
很久以后,我问云炜,为何当时你念来念去只有一首《关雎》,绍儿却抢先回答,因为哥哥就会那么一首。
四月初五,晴,宜嫁娶。
在我俩拜完高堂,就要夫妻对拜的时候,一道明晃晃的圣旨来了,生生阻断了我们的婚礼。
朝廷大点兵,所有年纪在十五至三十五的男子都在应征之列。婆婆闻讯,昏死了过去。婚礼一团糟。
四月初六那天,我送云炜离开平安县。他紧紧抱着我,他说,我一定平安回来,回来就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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