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熹颦眉想了一圈,也没想出盛亲王做了什么当得上如此盛誉,便听江俨又说:“如今岳阳城的百姓都知道裕亲王将公主掳了,挟持为质;也都知道是盛亲王将公主救了出来。今日跟我同行的是三个异人,听了这话也无动于衷,似乎习以为常。”
“是盛亲王传出去的?”承熹略一思索,便有些明白了,低声说:“这几日我也想了许多。出城那天裕亲王给了他一封书信,话里的意思似乎是盛亲王先前应了什么诺。”
“如果盛亲王与裕亲王同为反贼,他没必要助我脱身;可他既帮了我,却又不走北面的吉安,大概是怕遇上承昭,也怕说不清楚他为什么人在虔城。故而他是从南城门走的。”
“他一面向裕亲王虚与委蛇,私底下却又助我脱身。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解释:便是盛亲王原本与裕亲王共商谋反,所以在我被掳到虔城之后,他也来了虔城——先前你也说过,虔城四道城门是在一个大人物进城后才关闭的,来的那位应该就是盛亲王了。”
江俨低声问:“可即便裕亲王真能成事,盛亲王仍是个亲王,他折腾这么一通又是为了什么?”
“可不止是个亲王。”承熹摇摇头,后背有些冒冷汗,“裕亲王手下本无兵,兵士都是虔城和吉安太守手下的,光是笼络人心都不是容易事。而盛亲王在西北却有兵权,西北苦寒,怕是早就练就了一支虎狼之师。”
“他事先与裕亲王结盟,等到裕亲王成事后,再大张旗鼓杀了裕亲王,便是大兴的功臣,又能顺理成章登上那个位置,还能博个好名声。”
江俨眉头越皱越紧,听公主又说:“如今虔城虽有八万兵马,却不过困兽之斗。我便想着,会不会是盛亲王见此时裕亲王式微,临时决定反水,转而助我脱身?他一路把我送回京城,一路又传出盛亲王大仁大义救出公主的言论。等十天半月以后走到京城,全天下百姓都知道裕亲王大逆不道,盛亲王仁心厚德。即便父皇知道他之前有意谋反,却也动他不得。”
承熹声音压至最低,几乎成了气音:“我与他相处几日,觉得这位叔父表面旷达,内心却是有大算计的。这般两面三刀的小人,比裕亲王那样狼子野心的还要可怕。只盼路上别再出什么波折了。”
公主忧心忡忡,江俨反倒放下了心,“如此一来,他必不会与公主为难,定会好好地送咱们回京。”
想了想,承熹又说:“只看他是一路北行,还是中途改道西北。若是他真能好好地送我回京,他先前的过错还能有商量的余地。我更怕他挟持我回去西北封地,那便是要撕破脸了。”
☆、南阳
从岳阳出发,又行了七日,到了南阳。
南阳离京城只差三两日的功夫,想着很快就能见到皓儿了,承熹正欢喜得不行,盛亲王却在这处停了下来。
承熹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好久也没摸清盛亲王是怎么想的。若说他要与裕亲王共商谋反大计,此时应赶紧回西北起兵;若说他要跟裕亲王反水,打算自己造反,那便应该劫持她回去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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