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路受着百姓异样的眼光,江俨也不觉得如何难堪。此时这般狼狈不堪地站在公主面前,难为情倒是真的,怕公主见了他邋遢的一面会嫌弃。
承熹轻轻“恩”了一声,红着眼圈叫人给他牵来一匹马,江俨忙把鞋子外衫换好,扶着公主上了马车,自己翻身上了马。
接下来的五日跟着盛亲王一路疾行,从虔城到了郴州,郴州改道衡阳,每天傍晚进城,黎明开始赶路,旁的时候马车都没停过。
江俨心急如焚,他先前听人说过孕初期不能舟车劳顿,极容易落胎,生怕这样赶路对公主腹中孩子不好,急得长了好几个口疮。
承熹自己也有点慌,又不敢信盛亲王,便也不敢说自己有孕的事,只好在座上垫了两层软垫。
好在盛亲王这马车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极其稳当,坐在上头几乎察觉不到颠簸。虽是疾行,盛亲王的一日三餐却丁点不含糊,故而这一路舟车劳顿,承熹的气色并不见差。
没两日,中途又改道岳阳,在这处总算能停下修整。承熹斟酌再三,才敢开口问了问盛亲王这是要去哪。盛亲王也没瞒她,笑眯眯答:“送你回京。”
承熹没敢多问,看着一副老好人模样的盛亲王,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千里迢迢来虔城到底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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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承熹刚刚有了睡意,她一个人睡的时候习惯点灯,将睡未睡之际,屋子里的烛灯却忽然熄灭了。
知道是江俨来了,承熹翻了个身,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承熹微微笑着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蹭了两下,没了睡意,索性翻了个身趴在江俨的身上,在他轮廓坚毅的下巴上轻轻吻着。
江俨叹口气:“跟做贼似的。”
连着赶了好几天路,盛亲王大约是不够细心,没瞧出承熹跟江俨的关系。江俨每天都被安排着和那些异人睡下等房,公主却是在上等房,又不好主动挑明两人关系,江俨只好每每趁夜偷偷来,在公主屋里睡一晚上,天亮之前再回去自己房间。
“照这个速度,再有十天便能到京城了。”
承熹附在他耳边小声问:“可有给承昭传信?”
江俨点点头,又说:“今日我在酒楼给公主买午膳时,听到说书人讲了一段,大意是说裕亲王狼子野心,而盛亲王大仁大义,实乃大兴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