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却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承熹心中一阵狂跳,抑制不住脸上笑意正要转身:“江俨?”
满脸笑意却蓦地僵住,来人竟是那个世子容元臻。
他似笑非笑地走近,笑问:“堂|妹怎的还没歇息?”
承熹一时顾不上想他为何会在这里,忙把方才收拾好的小包袱丢远了些,心中慌乱,转过身来冷声问:“世子不告而入是何意?这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
容元臻离她只有一步距离,风驰电掣般伸出手来,他动作太快了,承熹只觉眼前一花,这人的手在她哑穴拂过,承熹再张口,竟说不出话了。
承熹心道不好,忙后退两步,在尖锐的桌角上撞到了腰眼,登时疼得脸色发白。这么一瞬功夫,却被容元臻死死攥着手臂拽进怀里,还振振有词说:“我大哥和妹妹守得太严实,也只有如此时候,才能一亲芳泽。”
承熹怒目而视,想要喊人却喊不出声,双手被他紧紧扣在身后,用尽全身气力踢了他两脚仍没作用。
容元臻被她挣得恼了,冷笑道:“堂|妹还是早些谋算得好,等到了明年成了孤苦无依的可怜人,可就不值钱了。”
承熹却忽然摸|到了一物,略一扭身从他的钳制中脱出一手,抄起手中烛台朝他劈头砸下。容元眦目欲裂,蓦地偏头一躲,面堂没受伤,喉中仍是溢出一声惨叫。
烛台上的尖钉刺透了他的耳廓,连带着半只耳朵都被扯了下来。短短两息功夫,鲜血便染红了半张脸,瞧着极是可怖。
容元臻勃然大怒,扯过承熹在她面上狠狠掴了一掌,本想扭断她的胳膊,瞧见美人薄唇紧抿,瞪着他的一双眸子里雾气濛濛,便是她眼中入骨的恨意,瞧着都比旁的女子鲜活。
一时没忍心下狠手,略一思索,点了她肩头大|穴,承熹双臂软软地失了气力,恨恨地盯着他,双腿死命挣扎着,清亮的眸中满是血丝。
……
承熹眼中几乎渗出|血来,眸中湿意滑落眼眶,流入长鬓,慢慢闭上了眼。
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江俨的脸,闪过皓儿的脸……千番旧景都成了昨日,在刹那间仿佛无数细微光点般散去。牙齿慢慢咬上舌间,承熹心中一阵悲凉的哀楚,一时间除了咬舌自尽这法子,竟想不到别的。
舌尖方感受到腥甜之气,正要用力合上的齿间却被人狠狠捏住了。承熹绝望地睁眼看去,却见面前是个黑衣人。虽这人带着面罩只能瞧见眉目冷峻,承熹仍一眼瞧得出,这正是江俨!
他眸光阴沉沉的,面上竟有狰狞之意,捏着她的下颔竟没了分寸,直把承熹捏得下颔生疼。承熹却丁点不觉得委屈,只觉得欢喜,方才还含在眼中的泪扑簌簌往下落。
泪珠掉在他手上,江俨深深看她一眼,略松了松手,粗粝的指尖在她光洁的下颔上轻轻滑过。她颊上通红的掌印如同无数钢针一般深深刺进他的眼里,仿佛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成冰,一时眸中血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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