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晚却说他平日里闲来无事,便在屋子里做小孩玩的木头玩具,会叫会跳的木蚂蚱,能自己喝水的木头鸟……拿去府外头去卖钱,每月卖这些小玩意赚的便比裕亲王给他的俸银还要多个几倍。
承熹听得瞠目结舌,承昭手下的幕僚她见过好几个,个个都是文采斐然,却往往自视甚高,少有这般有意思的。
据说是因为公输子嘉爹娘去得早,一个人摸爬滚打好些年才闯出了名堂,后来才被裕亲王收进了府中。小时候穷怕了,如今总想着变着花样赚钱。
承熹不求他别的,只是看重他常出府这一条,求他给江俨传个口信。原先本不敢求他办事,毕竟不是自己人,也信不过他。却听絮晚说公输子嘉说起裕亲王的时候,语气里并没多少恭敬,这才动了心思。
公输子嘉是个拎得清的,“我在王府要什么有什么,而公主仍是阶下囚,给你办事还得拖我下水,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承熹也不懂怎么拿捏别人的心思,只好说:“裕亲王给你什么,我也能给你什么。”
公输子嘉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一僵,抽抽嘴角哼声说:“裕亲王什么都不给我!除了每月的二十两俸银,只管一天三顿饭!”
承熹没管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堂堂鲁班后人,裕亲王居然什么都没给他?承熹迟疑着问:“珠宝美人,什么都没有?”
“珠宝美人都非我所爱呀!身外之物有什么好稀罕的。”
承熹心下一沉,又听他说:“曾经我想当个大官,裕亲王给我画了个大饼,说是三年之后给我官职。如今已经是第四年了,他却还没兑诺。”
“如今我倒是有个新的念想。”他笑眯眯道:“公主诶,我觉得你这丫鬟不错,温和恭谨宜室宜家,可否许给我?”
絮晚怔住了,双颊一点点染上羞赧。承熹颦了眉正要拒绝,她在江俨身边呆久了,总觉得公输子嘉这般油嘴滑舌的男子有些轻纵,他不先问过姑娘的意思便如此唐突,哪里能是良配?
“好。”絮晚却忽的跪下了,仰着脸严肃道:“只要公子救我主子出去,为奴为婢都凭公子差遣!”
她才刚跪下,承熹便见公输子嘉神色一紧,双手一动想要扶住她,却咬牙生生忍住了,眸中有些不忍。
待絮晚说完这番话,公输子嘉这才欢畅笑道:“你可记住你这番话,可莫要再骂我什么无耻下流登徒子了。”
絮晚耳根薄红一片,点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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