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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熹在一旁瞧着,公输子嘉明显对絮晚生了情意,看絮晚的样子,似乎也有点说不明的柔情在里头。一时啼笑皆非,方才还差点做了恶人。絮晚这几月来过得凄苦,能有这般际遇,真是万幸。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了一会儿,承熹耐不住性子,只好问:“敢问公输先生,何时能出府帮我传信?”

公输子嘉神色一暗,又记起前几日那一茬,轻飘飘瞪了絮晚一眼,粗声粗气道:“等我头发长出来。”

絮晚一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两个月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顶着个癞子脑袋怎么出门!”公输子嘉怒道。

“那……那……”絮晚无奈地想了个法子:“我给你做个帽子总成了吧?”

“谁大热天的戴着帽子出门?”

承熹也来支招:“要不做个幞头,戴着也不热。”

公输子嘉凝视着絮晚叹了口气:“算了,我就秃着出去,若是王爷问起,我就说要找个游医郎中给我生头发。”

絮晚心中一软,知道这人从来好面子,这几日|他都缩在院子里,以前常常在园子里散步的习惯也改了,就是怕被人笑话。此番算是把脸面豁出去了,王府中多少客卿幕僚,想也知道他会被人笑话成什么样。

明明是这么正经的事,瞧见两人眉来眼去,承熹却不由想笑,忙用手背掩着唇忍住了笑意,站起身行了个规矩的福礼,“多谢公输先生仗义之举。”

公输子嘉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也没说什么“不敢当”一类的客套话,点点头应了,然后领着絮晚走了。

*

许清鉴从里间行了出来,摸了摸袖子总觉得有些古怪,问她:“如何?”

重润细细瞧了瞧,在京城的时候总是见他一身锦袍,此时这一身短打总觉得有些古怪,虽说衬得人更精神了,却不如先前的锦袍好看。

见她不说话,许清鉴征询道:“要不我再换一件?”

重润几步走上前,盯着他的俊脸定定瞧了一会儿,踮起脚尖慢慢凑过脸,在他白净的脖颈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许清鉴一怔,霎时想明白了什么,忙对着镜子照了照,颈上果然留着一个红印子,想起昨夜被翻红浪的荒唐,登时面红耳赤。自打他识字起便把诗书礼教镌刻在骨子里,如今无媒无聘便私相授受,自己居然还不觉得羞惭……

“怕什么?”重润笑着给他理了理领口,把脖颈那处印子遮好,又说:“我父王那人气性大,却也算是不拘小节的人。先前我与你说的忌讳可记住了?”

“他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门客幕僚都会去学些功夫讨他欢心。你本来就是会武的,却千万不要文绉绉地说话,他最烦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