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久仰久仰——”李鹜拱了拱手。
韩逢年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神情爽朗坦荡,大大咧咧的青年,难以相信这就是几次狡猾逃脱追捕,将他玩弄于掌上的人。
“李鹜……”韩逢年一个字一个字地将他的名字在齿间碾磨,唇边露着一抹冷笑,“在下也是久仰你的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李某一个无名之辈,哪比得上成名已久的韩大人啊!”李鹜拱手表示愧不敢当,脸上却是你说得有理的表情。
“你来东都,就不怕来了就回不去了吗?”
“韩大人要留我久住,也不是不可以——”李鹜说,“我这人不择地儿,你看以前我在金州、襄州、徐州……这些地方都待挺好。”
李鹜顿了顿,忽然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可惜现在不怎么好了。”李鹜砸了咂嘴,说,“自我待过以后,这金州被水淹了,襄州被人端了,徐州被人偷了……不过我看你们东都守备森严,肯定不会走上他们的老路,我在你这儿呢,应该也能住得舒心。扬州那里有我夫人坐镇,我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怎么着,是不是要留我长住?要留我长住,我这就书信一封送回扬州——”
“李将军公务繁忙,东都怎敢留人?”韩逢年冷冷打断道,“虽说越国公主见多识广,出身高贵享有人望,但怎么优秀,殿下终归是个女子。有的事女子办起来不方便,还需将军回去主宰的好。”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李鹜自顾自地在桌前坐了下来,“所以什么时候开始会谈?”
“现在。”韩逢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淳于将军近来忙于军务,已将会谈一事全权交予我来处理。李将军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
“我的要求,简单——”李鹜说,“武英军和青凤军联手反对傅玄邈那个人面兽心的天下第一狗。只要我们两方联手,狗军根本奈何不了我们。我出发前,我夫人曾说过嘴巴死了牙齿就冷的道理……”
“是唇亡齿寒的道理。”韩逢年眉头一皱,下意识说。
“对,唇亡齿寒——”李鹜说,“现在你我都是新皇眼中的肉中刺眼中钉——”
“我……”
“别说你们东都不是——要说就先拿亲爹出来发誓。”李鹜断然道,“你们东都是不是早就被傅玄邈看不顺眼,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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