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逢年没有说话。
“要我们跟傅狗单打独斗,确实,我们不一定能赢。”李鹜斩钉截铁道,“但没了我们,傅狗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们。到时候你们就是想找人联手,也没人能帮得了你们了。”
“这就不劳李将军操心了。”韩逢年说,“东都的事情,东都自然有办法。”
“你们真的有办法?”李鹜问,“你拿你亲爹发誓?”
韩逢年:“……”
李鹜看着韩逢年,韩逢年看着李鹜。
半晌的缄默后,韩逢年将刚刚的话在记忆里抹除,开口总结道:“……总而言之,东都不会加入你们。淳于将军为朝廷尽忠职守,朝廷又怎会无端卸磨杀驴呢?”
“你回去禀告了淳于安再来回我。”
“在下可以全权做主。”韩逢年说,“这是我们将军的意思。”
“你可以开条件。”
“东都没有条件。”韩逢年望着李鹜,缓缓道,“不论你说什么,东都都不会加入你们。”
“为什么?”
“李将军似乎忘了,我们之间有什么渊源。”韩逢年冷笑道,“你当年杀害我幼弟,打劫武英军的时候,恐怕没有想过会有需要武英军帮助的一天。”
这特么谁能想到这里?李鹜在心里腹诽:他以前还只想打下一块地方当个山大王呢,谁知道以后还能有扛起清君侧大旗的一天?
沈珠曦踩到牛屎汪汪大哭的时候,能想到今天会被人叫做襄州夫人吗?
“咳……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咱们这是天赐的因缘啊!”李鹜清了清声,朗声道,“我看今日是个好日子,不如我们就结为异姓兄弟吧!虽然你失去了一个弟弟,但你得到了一个哥哥,好歹也能抚慰你内心的一二伤痛……”
“李鹜!”韩逢年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你杀我血亲,此仇不报我韩逢年誓不为人。你今日来东都是以来使身份,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愿淳于将军背上恶名。但你我之间的血海深仇,绝无可能化解!”
韩逢年沉着脸,毫不在意自己公报私仇的行为是否过于明显。
早在李鹜他们抵达梁县之前,韩逢年就已经下了决定,无论李鹜提出何种条件,他都会想方设法阻挠双方联手。
武英地处远东,远离政治中心,又不像娶了越国公主的李鹜一般,和傅玄邈有夺妻之恨,等傅玄邈解决了起义的青凤军后,即便是出于休养生息的目的,也不一定会在初登基的几年内对东都动武,既如此,他们又何必去蹚这片浑水?
退一万步,即使傅玄邈在那之后对武英对手,他也觉得凭淳于将军的武功和他的文治,武英也不是毫无反手之力。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想如李鹜的愿。
如果在这里杀了李鹜,那也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