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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福瑞便陪着昭阳公主一道去了椒房殿。
刚到寝殿门前,便见禄子和寿子捧着几支烛台走了出来。
那烛台是黄铜所制,如今却已全然看不出内里金灿灿的颜色,红色的烛泪像是包浆一般,层层叠叠的流下来,将那烛台侵蚀得面目全非,宛如一座座红色的山。
福瑞看着有些心惊,面上也不觉讪讪,道:“娘娘可在里面?”
禄子点点头,嘴朝着里面努了努,道:“在呢。”
昭阳公主看着那烛台直蹙眉,道:“怎么点了这么多蜡烛?”
寿子压低了声音回道:“娘娘一宿没睡呢,一整晚都把这寝殿点的亮堂堂的,您瞧,这不……”
他朝着手里的烛台看了一眼,正要说下去,便见禄子瞪着自己,忙住了口。
禄子与寿子都是福瑞放在身边调教过的,也都叫福瑞一句“师父”,见着福瑞,他们的话也就难免多了些。可与旁人说主子是非是大忌,即便那人是师父,也不能例外。
昭阳公主和福瑞心中明了,也就不再多问,只道了声“去罢”,便打发他们走了。
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心里有愧,面上也就提不起什么劲头来。
这算什么?新婚之夜便让人家独守空房,点了这么多红烛,不就是垂泪到天明的意思?
昭阳公主叹了声“作孽”,便抬腿走入了寝殿。
福瑞亦是摇了摇头,低低的念了声“阿弥陀佛”,方才跟着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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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羡的确是一夜没睡,她点了一夜的灯烛,将椒房殿的建筑草图画的清清楚楚,连一丛花、一棵树都标的仔细。
所谓考古挖掘,为的就是还原古代最真实的生活面貌,如今有了现成的资料,倒省去了考证的麻烦。
她望着面前的图纸,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
“云羡……”昭阳公主轻声唤她。
云羡不妨有人来,心里一惊,忙回过头去。
只见昭阳公主正站在门边,秀眉微蹙,眼里满是不忍与疼惜。她似是看到了云羡身前摆着的图纸,眉头便拧得更紧,而眼中便更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她声音发颤,走上前来握住云羡的肩头,道:“苦了你了。”
云羡忙站起身来,笑着道:“殿下说的哪里话?这宫里甚好,我住的很舒服。”
她说的是真心话,可落在昭阳公主眼中,便是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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