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考学,终成幻影;痴学苦练,却抵不过心里顽疾;一经变故,已是沧海桑田。
榜单一下,魏樱就知道她将要面临什么了。明知道自己没可能考上,可她仍像折磨自己一样,偏要来看。
不出意料的,周围人果然在叽叽喳喳,见她面色铁青,死死地咬住嘴唇,于是都背后戏谑地笑了起来:
“那不是魏家长女吗?当初吹的那么神乎其神,说她是难得一见的天资聪颖,没想到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哼,怪不得魏家家主不疼她,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三年呐!这都考不中,啧啧,魏家出了这么一个玩意,难怪会家族没落。”
“……”
魏樱听着周围人的奚落嘲笑,不免哑然失笑地摸了摸唇,心里早已习惯。
昔日大家族时,奢华无度,人人羡慕嫉妒,可今日非同往日,她们便自然可以拿这些话来奚落她。
她知道回家后会面临着什么,母亲的责骂,弟弟的哭嚎求情,继父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尽管早已习惯了,自打她失去了爹爹的那一天,她已自甘堕落,可仍不免自嘲难过。
烈日灼心,她不期盼生活能有什么转变,就如死海汪洋,人只能虚虚的漂浮着。
不过几载岁月变迁,她就从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变成了如今众矢之的的存在,她也只能叹岁月就是如此无常。
于是,她穿过嘈杂的街巷,魂不守舍地穿过街巷,最后鬼使神差地驻足于酒楼。
然后,她去酒楼喝了一壶好酒,酌酒一杯,愁思更甚,于是她为自己斟了一杯又一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喝得醉醺醺的,连走路都摇摇晃晃了,她的心才好受一点。
在街上乱逛,最后累得扶腰,撑着路口的石狮子雕像才勉强休息了下,抬首望去,石狮子旁,酒楼挂着红色匾额,十分亮堂。
迷迷糊糊地抬头望去,她忍不住呕吐了出来,头一次喝得这么醉,只觉头晕眼花。
模糊之间,她看见穿着大红锦缎长袍的女子从酒楼里走了过来。
那女子连忙扶她,关切地道:“官人,你可是累了,要不要在我店里歇歇?”
她一边道歉,一边拿出手帕蹲在地下擦拭,然后从怀里摸摸索索地想要掏出些铜板赔给老板娘。
没想到那老板娘却一边搀扶起她,一边拿出帕子帮她拭去额头上晶莹剔透的汗珠,笑道:“完了再付就好,这儿没有不认识您的,不怕您赖账。”
魏樱眼睫微颤,平添了份儿好感,柔声道:“我喝不动了,不喝了……”
那老鸨爽朗一笑,道:“不喝就不喝了,官人,想要个什么样的?”
魏樱只当她说的是房间的种类,于是抿唇笑道:“来个最普通的就行。”
老鸨进去,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打算。她想着那煜恣风爱慕魏樱多年,虽然他平时冷面桀骜、不愿对其他客人温存,可对魏樱说不定能伺候得好。
于是她一边给魏樱捶着背,一边喊道:“煜恣风,来招呼一下这位贵人!”
贵人这个词,近些年来魏樱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称呼她,这些年来她的称号可是瘟神呢。她只感到飘飘然,心想下次还来这个地,毕竟招呼得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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