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燕淮应了一声,转身小跑着列队去了。
楚岚定了定神,迈步朝马车走去。
这辆一匹马拉的小车不大,坐一人刚好,坐两人就嫌挤的尺寸。之前聚集在这里的将士们已经被燕淮带走了,车厢遮挡住的地方,只剩下了楚岚一个闲人,于是雁归也没进到车里,只是坐在车厢边,把被血浸透的那一半衣裳褪了下来,露出血淋淋的伤口,荆华那疯子发癔症,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幸亏匕首不很长,否则那一刀的力道足以把雁归整个左肩刺穿!伤口深就罢了,旁边还有那疯子收刀时割出来的裂伤,衣服一褪,楚岚才发现雁归整个肩膀整条胳膊全都是血,他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军医正在忙忙碌碌地替陛下清理伤口,涂药包扎。
“怎么刺得这么深?”楚岚皱起眉头,然后问军医,“有没有伤到筋脉?”
军医道:“属下刚刚看过了,陛下的胳膊还能活动,想必是并未伤及筋脉,这么深的伤口,也是万幸。”
听军医这么说,楚岚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一放,可是看着这么大一个血窟窿,他仍旧还是心有余悸:万一那疯子的刀再偏几寸可怎么办!
这时,雁归又偷偷地扯了一下楚岚的衣襟。
楚岚被那浓浓的后怕迷了心,架子也忘了端着,一句话脱口而出:“疼不疼?”
军医刚好正往伤口上缠绷带,一不小心碰到了痛处,雁归抽了口冷气:“疼。”
“陛下恕罪!”军医惊得手一抖。
“没事。”雁归侧脸看了一眼左肩,“这绷带得缠得紧一些,军医手劲儿太小了,让楚将军来吧。”
“遵旨!”军医应了一声,有些为难地看着楚岚,“将军,那……”
“药箱留下,你下去吧。”楚岚上前接手。
“是!”
闲杂人等一走光,雁归立刻就原形毕露了,将一国之君的威严刹那间撇了个干净,可怜巴巴地望着楚岚:“云舒,好疼……”
“啊?又疼了?那我轻一点。”楚岚赶紧把绷带放松一点。
雁归摇头:“你的手劲正合适,只是伤口疼。”
楚岚放下心来,一边缠绷带一边越想越气:“现在知道疼了?看你还敢这么胡来?!身为一国之君,居然就这么让自己身处险境!我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你点什么好!”
“云舒,别生气。”雁归左胳膊不能动,有点费事地伸长右手拽了一下楚岚的衣角,“这一回我要不是将计就计遂了荆华的意,也根本没办法斩断他这条线,倘若他真能消消停停的在这地方呆一辈子,我倒情愿锦衣玉食地白养活他一辈子,可是荆华他不可能消停得了,他有北蕃撑腰,早晚都是个祸害。荆华有本事逼着隆裕先帝废荆晏而改立他为太子,自然也是全倚仗他背后这个母族势力,荆华被软禁的消息一出,想必北蕃十部也早就蠢蠢欲动了,我们如今根基未稳,内忧未除,又能分出多少余力来对付北蕃铁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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