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霜顿了顿。
他强忍着后退的窘迫以及那些紧张,凑近了,在薛兰令的额上也落了个吻。
然后他看着薛兰令眼底漆黑的一片深渊。
段翊霜呼吸一滞。
他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很。
而薛兰令不开口问他,只教他更窘迫羞怯。
段翊霜只得很小声地为自己解释:“我、我也能每天都亲——”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
因为薛兰令忽然倾身而至,一手扼住他的咽喉,骤然吻下。
屋外起风了吗。
他竟一瞬被风卷涌。
他从没有被这么强势又激烈地吻过。
哪怕他已被吻过很多次。
段翊霜完全被这样的吻所震慑住。
他不知回应,只近乎笨拙地被薛兰令亲吻甚至咬出一齿血痕。
他愣愣地看他。
烛光映在薛兰令的身后,薛兰令整个人就藏在阴影里。
左眼下的泪痣似乎在随着灯影摇晃。
他看着,已分不清听到的是谁的心跳。
轰轰隆隆,像有惊雷。
段翊霜颤抖着睫羽,被盖在掌心下的喉结微微滑动。
人是轻飘飘的,感觉要被这样扼住咽喉直至窒息。
却半点儿也不想反抗。
这是为什么呢?
笃定自己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
压在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轻。
段翊霜目光涣散,好不容易才找回一丝神智。
他偏过头,薛兰令已阖上双眼。
他张了张口,只觉得唇下丝丝麻麻地发疼。
想说的话语,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他吹灭了灯烛,将凌乱的衣衫重新整理好,也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算不算是同床异梦呢。
段翊霜想不清楚。
他分明被如此吻过。
却还觉得心中空空。
黎星辰决定要走。
明玉坠的死让他迫切想要知道过去的秘密。
他不敢完全相信,也不想怀疑自己的父亲。
他对父母的感情深信不疑。
也无法立刻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必须要走了。
那些被黎明达派来搜寻明玉坠下落的人已快抵达。
他写信让他们留在另一座城里,只等着前去会合。
他不能让这些人走进渭禹城。
因为明玉坠的身份不能暴露,她要做汤妙,她就要在这里,藏住一个秘密。
黎星辰收拾好行李,先找到段翊霜道别。
他一眼望去,沉默了许久,问:“你这样也敢出门吗?”
段翊霜道:“我没有出门。”
黎星辰便道:“也是,你没有出门,是我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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