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弥远道:“我在二楼已经被赌筹迷惑过了。”
“此处并无旁人,小客人还要对我一个老头儿撒谎吗?”明琼道人哈哈一笑,“小客人明明从未中术,却能演得像极,恐怕连混迹情天的老手都能被你骗过,更何况你那位未经人事的同伴呢。”
对方既然提到了幻术,路弥远也再不和他废话:“楼中的种种幻境是前辈布下的?”
明琼道人摇头,给了他一个令人意外的回答:“不是。”
“那是谁?”
“那人……”明琼道人张了张嘴,“我说不得。因为当年我和此人赌了一局,不慎将自己输给了他,从此之后便做了这里的庄家,任他驱使。”
“也就是说,前辈也解不开这里的幻术?”路弥远道。
“正是。”
老人朝路弥远扬起了骰盅:“不说这些扫兴的啦,客人既然来了,便来和老夫赌上这人极之局吧。”
“什么是人极之局?”
“世间种种皆为赘累,超凡入圣即为人极。能不为衣食,钱财,情欲,偏擅等外物所迷之人,自然是灵性悟道之人。”明琼道人微笑道,“小客人若赢了,即可脱胎飞升。”
飞升,所有修真人梦寐以求的终极,在六博楼中只需要一场赌局就能实现。对方说得如此轻而易举,路弥远只想冷笑:“若输了呢,丢去地下变成苓通?”
“小客人是能来到四楼的贵客,怎么能和地下的那些猪狗粪相提并论?”明琼道人道,“若输了,只说说明小客人没有得见天道的缘法,六博楼自会安然送客。”
“那我的同伴们呢?”
“他们?”明琼道人一哂,“他们等天亮闭楼之后自然也能出去,但愿赌服输,失掉的筹码是拿不回来的。”
“……”
路弥远抿了抿薄唇,才道,“赌可以,但我对飞升没有兴趣。”路弥远淡淡道,“我若赢了,你要告诉我庄家是谁。”
“这可违反了我与那人的赌约,”明琼道人摇头叹息,“不过看在小客人十分有趣的份上,老夫可以尽力一试。”
路弥远坐了下来。
明琼道人道:“我这里无甚规则,小客人自行取骰撒落,若为三点为胜,其余皆负。”
“一局定生死?”
“是。”明琼道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