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算啦,我一把年纪,又不爱出去走动,这样的穿着最舒服,不用那些花里胡哨的。像阿梦这样的漂亮姑娘才应该好好打扮哪!”祝桃摆摆手,又问道,“阿蕴也是来看徐旌的吗?”
“嗯。”沈蕴点头,“前辈现在怎么样了?”
“目前人已经清醒了,只是昨日才祓除完,他现在灵息非常虚弱。”祝桃迟疑,“恐怕不宜再多作交谈。”
沈蕴道:“我就几句话。”
“那……不要太久。”祝桃先生叮嘱。她微微笑起来,“也提前祝你待会能一战成名。”
“承您吉言!”沈蕴笑着抱了下拳,便如一阵风般卷进了门内。
时隔九日,沈蕴终于又见到了徐旌。
空荡荡的房间内充斥着解冰阁独有的阴寒气息,青年身上只有一件雪白单衫,交握着双手独自坐在石床边,他的头低低地垂着,愈发显得身影萧索。
听见沈蕴进门,徐旌并没有动作,只是低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顿了顿,又苦笑着补充道:“也只有你会来。”
虽然庭中并没有公开通报徐旌饲养伴婴一事,但学生们总有各种各样的渠道得知这位剑范并非“生病静养”,而是犯了更大的过错。
“谁说只有我会来,刚刚宫同修不是也来了吗,”沈蕴挑眉,从怀里摸出一个包裹丢给徐旌,“崔兴言他们几个给你的慰问品,祓除仪式伤体又伤灵,赶紧补补。”
徐旌打开一看,里面是各色丹药和灵材,他张了张嘴:“……替我谢谢他们。”
“你要谢,一会当面去谢他们呗。”沈蕴语气理所当然,“难道你不去赏剑礼了?”
“我不去了。”徐旌摇头。
沈蕴沉默了一下:“你怕了?”
徐旌当然明白沈蕴说的怕是指什么,他又摇了摇头:“我并不是畏惧旁人眼光,是我自己心里有愧。”
“无需有愧,现在你还是剑范。”沈蕴道。
“我不是剑范了,在我心里已经不是了。”徐旌缓缓道,“知法却犯法,能让守庭不作惩戒已经足够幸运,我哪里还有颜面能穿着鹰院的制服,将剑范的披风亲手递交出去?”
这是他最后的一分自尊。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蕴知道不能再劝,于是转而问道:“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之后……”徐旌咀嚼着这个词,“之后我也不清楚,下山后边走边看吧。”
沈蕴斟酌着开口:“你还是对瑶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