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思这才明白,为什么昨晚他们敲了一溜门,居然没一个应门的。
言斐也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您为什么觉得我们就是瘟神?”
“也是县老爷找大师算的。”张伯还是那副一脸神秘的样子,“说若是酉时还在村里瞎转悠的陌生人,就是瘟神派来抓人的使徒,就很黑白无常似的!”
“他……那……”他说着瑟瑟缩缩地偷瞄了戚景思一眼,“那么凶……”
戚景思自己也是乡下长大的,一般的村子地方不大,人口不多,十里八乡的都沾着亲带着故,就算不认识也都能混个脸熟,他们几个陌生人会被一眼认出,倒也不稀奇。
“您一直说是县丞大人找大师算的,那——”言斐继续问道:“县丞大人他人呢?怎么没瞧见?”
“那大师道行不够,请不走瘟神。”张伯解释道:“县丞老爷去五台山请大师了,回来送走了瘟神,我们这村儿里就不会再死人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戚景思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么明显的——”
“嘘——”言斐回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人打断,摇了摇头。
“你想说,这么明显的骗子是吗?”张伯小心翼翼地瞧了戚景思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还能怎么办?请来瞧病的郎中都染病死在了村儿里,不求神拜佛,还能求谁?”
“死的可是村里的壮劳力啊,都是年轻人,可不就是被瘟神抓了壮丁?”
“那你昨天为什么敢开门?”戚景思不耐道。
“我家里就我这么一个半老头子,瘟神要抓壮丁也瞧不上我……”张伯嘀咕道:“我做了半辈子白事了,无妻无子的,死了大不了席子一裹……还怕什么……”
“那你们也没听大师的啊!”戚景思忍无可忍,“不是叫你们酉时以后别出门吗?刚才一群人聚在外面干嘛呢?”
“那也是大师交代的!”张伯反驳道:“都是阳气最旺的壮小伙儿,点把火把瘟神挑中的壮丁给他送去,好教他发发善心,兴许够用了就别再找上门了。”
“所以您打扮成这样,带着一群人刚才跟‘跳大神’似的——”言斐问道:“也是之前那大师交代的?”
张伯闻言点了点头。
“可我瞧着还有几个和您一样装扮的人。”言斐接着问道。
“那是村儿里几个娶不上媳妇的光棍儿,我老了,体力活什么的也干不动了,他们几个以前就跟着我帮人抬抬尸体,搬搬石碑什么的……”张伯解释道:“算是讨口饭吃。”
“所以你的银票也是这么来的?”言斐点了点头,“大师吩咐下来,你带着人‘跳大神’去,县老爷就给你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