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斐攥紧手心里戚景思的半截衣袖,却突然被对方拽着腕子移开。
“完事我来找你。”戚景思甩开言斐的手。
言斐瞧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出戚景思的声音已经离他远了些——
“我能看见的。”
言斐紧张地伸出手去,仿佛要抓住那个走远的声音。
嗥叫又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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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只群狼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让开一条道,走出一只神气的公狼——
高挺着胸膛,四肢直且有力,双耳直立向前,连尾巴都微微翘着。
是传闻中头狼的模样。
戚景思在这样紧张的气氛里已经没工夫去关心身后的言斐有没有跑远,他只能试探着上前,和方才言斐呆着的地方拉开距离。
夜空中有一道闪电划过。
突如其来的强光中,戚景思能清楚地瞧见群狼夹着尾巴小退一步,只有那匹头狼没有动。
他几乎能看清它坚定的眼神,甚至带着骄傲的蔑视。
一抹“不合时宜”的笑意突然出现在唇边,他躬身随手捡起个不大不小的石子,直接瞄着头狼的方向砸了过去。
关于野狼的故事里,狼性狡诈,却也骄傲。
此刻的戚景思手无寸铁,孤身一人被群狼包围,这样轻蔑又挑衅的动作果然激起了那匹看似已经“胜券在握”的头狼的愤怒。
头狼仰天长嚎一声,像是下达了某种命令;群狼又再后撤两步,而头狼却上前,已经呲出骇人的獠牙。
戚景思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变化。
瞧见头狼忽然发力一跃近一人高,向他扑来,他却突然唇角露笑,握紧手中的半截枯木枝干,一个扭身仰面到地。
他看着头狼越过自己头顶上方,突然举起手中树枝,尖端一头向着那头狼腰腹方向刺去。
村里的老人说过,再厉害的野狼也是铜头铁骨豆腐腰,腰腹就是狼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嗷——
头狼越过戚景思落地,方才桀骜的嚎叫已经换成呜咽的悲鸣;戚景思抹了一把撒在自己脸上,带着动物特有腥膻气的液体。
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落下。
戚景思在一瞬强光中睁眼,看见狼群正在头狼的悲鸣中靠近,而更可怕的是——
他身后传来了窸窣的声音。
“不是说了叫你——”他转身冲言斐吼道。
叫你走!
然而在转身的一瞬,他就突然就噤了声。
之前他交给言斐那根树枝没能成为言斐防身的武器,倒成了对方手中的盲杖。
他看着言斐单薄青衫下的双肩不住地颤抖,拄着半截枯枝,每一步都走得踉踉跄跄,却不像之前一样死死地盯着脚下的路,而是睁大那双雾霭中的眼睛拼命地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