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篇。”
陆八倒吸一口凉气,诗经有三百来篇,几万字,他们一天怎么抄的完?
陆家小辈伏案抄诗经时,李云谏带着奏折进了陆季棠的小院,一进屋就狐疑的盯着桌案上的佛像看个不停。
“师兄就这么喜欢这尊佛?我瞧着也没什么特殊的,不就长了三个脑袋六只手。”
李云谏眼花的毛病还没好,但已经恢复了些,之前看人有十个重影,到现在只有三个重影。
陆季棠不得不给他解释一遍,“这叫敦伦佛——”
李云谏眼睛不好使,耳朵倒是灵敏,一下子就听到了陆季棠的话。
“敦伦?”
“……”陆季棠毫不费力就听懂了李云谏话里的意思。
敦伦,又有夫妻欢好之意。
一句话只捡着想听的听,李云谏死皮赖脸的凑上来,可怜巴巴,“师兄,你不能学他,你若是剃度出家,我也同你一起剃度出家,天天在佛祖前面同你敦伦,同你欢好,叫你六根不净。”
陆季棠诧异的看他一眼,“谁跟你说我要出家?”
“那你这么宝贝这尊佛像做什么?怎么不见你把画也挂起来?”
李云谏一着急,自知失言,连忙闭上嘴。
“你怎么知道我还得了副画?”陆季棠微微歪着脑袋,目光审视的略过李云谏,落在花缸里唯一一卷画轴上。
李云谏吭哧开口:“你先把画挂起来,我就告诉你。”
陆季棠走过去,把打了死结的画轴拆开,找了一处画钉挂好,还没等李云谏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画没有署名没有任何字,却在角落里印了一方小小的私印。
是李云谏的私印。
“这样的画,我那里还有一百幅,一千幅,一万幅,全都是师兄,师兄若想要,就跟我回宫去取。”
陆季棠摸了摸画纸上的桃花,仔仔细细巡过画的每一寸,最终得了结论。
“我就说怎么画的如此丑,还以为是添宝所画。”
李云谏嘴巴张张合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陆季棠的话。
“我……我也是用心画的,师兄不能不喜欢。”
然后指着画语无伦次的比划道:“你看,我把师兄画的丰神俊朗,还有这朵桃花,我故意画在了师兄肩头……”
陆季棠静静听着,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李云谏的手垂下来,“但都是我想象的,师兄去文斗酒那次,我没在场,我也是听旁人说的,但我觉得师兄就该是这样的。”
很多年前,他错过了陆季棠的文斗酒,但这次他偷偷去瞧了,他以为陆季棠看到画会很开心,可陆季棠却把画随意卷了,丢给后头的人,反而更加宝贝那尊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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