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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季棠吊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紧绷的喉头一松,咳嗽了几声,声声见血。

“陆公子,你这肺疾也要多注意啊!”老大夫见陆季棠也冻得不轻,连声嘱咐道。

陆季棠点点头:“多谢,我会注意,劳烦您给添宝煮药了。”

他强行把喉咙里的血沫子咽下去,找来白酒,给添宝搓身子,把娃娃搓的出了一身汗,又灌了汤药下去,才停下来。

等停下来,陆季棠才去想誉王同玉娘的事,这么大的风雪,他们不在马车里,会在哪里?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把孩子一个人丢在那里。

看见陆季棠瞅着窗外发呆,老大夫叹了口气:“这么大的风雪,那山路又窄,估计人掉到山路下头了。”

“今年雪来的太早了,估计这雪得等来年开春才化。”

老大夫的意思陆季棠明白,誉王夫妻大概是凶多吉少,但尸身现在也找不回来,只能等明年开春化雪了再去找。

陆季棠不知道怎么了,他不知道本该都好好的人,为什么因为他变得乱七八糟的。

从他给李云晔喝下那杯毒酒开始,李云谏的生活变了,周保庸的生活变了,现在就连誉王也没能有个善终。

他就像个扫把星一样,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折磨着身边的人。

他是不是该死?

但他现在还不能死啊,他还有添宝。

天亮时,陆季棠发起了高热,他意识模糊的躺在添宝身边,老大夫没在屋子里,外头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想爬起来看看,却连起身的动作都做不到。

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却说着陆季棠听不懂的话。

然后陆季棠被人抱了起来,他意识到来人要把他带走,挣扎着喊道:“添宝。”

这样的挣扎在来人看来就像养的小羊羔刚学步时的扑腾,听到陆季棠喊人,那人转身看了看床上的小崽子,顺手把添宝也抱了起来。

这一路上陆季棠半睡半醒,只是不知道他被人放在了什么上,颠簸的很。

终于停下了颠簸,他迷迷糊糊摸到添宝的小手,放心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陆季棠是被呛醒的。

他挣扎的挥开嘴边的手,自己用手背擦了擦下巴上的水。

给他喂药的是个元胡人,陆季棠来浒州这么久,也在边疆见过几次元胡人,他们眼窝深邃,眉骨高一些,往往蓄着满嘴的胡须。

但眼前这个元胡人却干干净净的,还穿着汉人的衣裳,见陆季棠醒了,用生硬的汉话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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